吃完饭，张建国带着肖子健往学校走。
路上，肖子健感慨道：“建国，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总算明白你为啥死活不肯娶慕柔了。”
张建国笑了笑：“我和慕柔没缘分，对她压根没那想法。”
“恐怕不全是因为缘分吧？”肖子健说道。
这话让张建国一时语塞，只能哈哈笑了两声打圆场。
肖子健叹了口气感慨：“我老丈人可真不是普通人，比我妈还难打交道。”
张建国问他：“你没想过搬出去住？”
“怎么没想过，做梦都盼着！”肖子健苦着脸，“但我没钱啊。婚礼那天我把钱全交给慕柔了，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拿什么租房子？”
“得想办法挣钱才行。”张建国深有同感，前世自己也是这种情况。
肖子健好奇地问他：“我看你岳父人挺好的，你也想搬出去？”
“那倒不是，他们对我挺不错。”张建国解释道，“我是想把我家的房子翻新，得花不少钱。”
肖子健想到了什么，问他：“你还跟宿舍那个孙少河一起摆摊理发呢？”
“嗯，不过最近不想干了。”张建国语气有些无奈，挣不了几个钱还耽误时间，最主要是每次分钱，孙少河都磨磨唧唧的，搞得他心里挺别扭。”
本来就是临时过渡，哪能指望摆摊理发攒够修房钱？
肖子健劝道：“我觉得你别跟孙少河搭伙了，他这人格局不大，处久了容易闹矛盾。”
“你认识他？”张建国有些惊讶，他从没听肖子健提过。
肖子健笑着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老婆是我亲姨家的闺女。”
张建国更意外了：“他家不是江安本地的吧？”
“是啊，我姨嫁到了隔壁县。我妈前阵子说的，说她侄女的丈夫考进了江安大学，我一问名字，才知道跟你同宿舍。”
肖子健拍了拍张建国的肩膀，“咱兄弟处了这么多年，知道你实在，就多句嘴提醒你。”
“谢了谢了！”张建国觉得很有道理，肖子健每次的提醒都说到了点子上。
难道真应了那句“旁观者清”？
“子健，你有没有想过咱俩合伙做点生意？”张建国突然问道。
单靠自己一个人打拼挣钱总有些力不从心。既然肖子健也急着用钱，不如搭伙干。
就像肖子健说的，两人知根知底，总比跟外人合作靠谱。
何况肖子健脑子活泛，前世就很会挣钱。
“不瞒你说，我都动过卖我外公画的念头了。”肖子健语气带着无奈，“实在不想在慕家住了。”
张建国心里咯噔一下。
前世肖子健好像就是卖了外公的画，结果到2016年想办画展时，又花大价钱把画赎了回来。
他赶紧劝：“你外公的画可千万别卖！现在偷偷摸摸卖太亏了，以后肯定能值大钱。”
“我也知道啊，这不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嘛。”肖子健叹了口气。
“我琢磨着，要不咱去南方进货卖？”张建国抛出主意。
肖子健眼睛一亮，又有些犹豫：“能行吗？这话要让别人听见，准说咱想投机倒把。”
他没想到，这话居然从向来老实的张建国嘴里先说了出来。
“去广州怎么样？”肖子健试探着问。
“行啊！”张建国立刻应下。他去过广州，知道那边货源丰富；虽然也听说温州人会做生意，但毕竟没去过。
“那进什么货合适？”肖子健又问道，毕竟这也算灰色地带了。
“先别急，咱过去实地看看再说。”
两人到了宿舍楼下，约定改日再细聊。
朝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铺展着一条未卜的前路。
一回到宿舍，张建国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他估摸着又是孙长河理发的事儿，赶紧拿起东西往外走。
清官难断家务事，帮谁都容易得罪人。
王洋见状也跟了出来：“建国，等等我！”
张建国回头见只有他一人，心里稍安，低声问道：“宿舍怎么了？”
“还不是长河那事儿，”王洋叹了口气，“他周末在宿舍给人理发，带了不少人过来，最后只给马胜分了两毛钱。马胜和高金宝不乐意，听说昨晚就吵起来了，我今早回来听隔壁说的。”
张建国跟着叹了口气。
宿舍就像个小社会，遇上合得来的人是运气，遇到摩擦也在所难免。
下午课后，他和王洋去了图书馆。
开学这段时间忙前忙后，学习上确实松懈了些。
没想到图书馆座无虚席，两人找了半天都没位置。
“没座位吗？”周语接水时撞见他们。
“大家都这么爱学习啊。”王洋感慨道。
“跟我来。”周语领着他们走到一张桌子旁，桌上只有李梦颖一人。
她看见两人，笑着点点头，顺手拿起旁边座位的书包。
张建国挨着周语坐下，让王洋坐到李梦颖旁边。
西人默默学到闭馆，谁也没多说话。
出了图书馆，周语问他俩：“你们不理发了？”
“暂时不了，天热了再说吧。”张建国含糊应着。
至少现在，他不想再和孙长河搭伙了。
王洋和周语又聊了几句，转眼就到了宿舍楼。
张建国洗漱完倒头就睡，只想把这一天的琐碎都抛在脑后。
连着一周，张建国的生活轨迹几乎没变：上课、泡图书馆。
周五下午，他心里一首记挂着房产证明的事，下课后首接去了街道。
结果街道说，己经通知爱国了。
张建国又回到了家里。
“哥，你回来得正好！给你。”张爱国递过一份材料。
张建国接过来一看，不是什么房产证明，是份手写的《宅基地使用证明》，还盖着鲜红的章子，悬了几天的心总算落了地。
“街道的人说，要是申请危房，得先写申请书，带上户口本交上去。”张爱国说道，“说是房管局会派人来调查，出一份危险等级鉴定书，到时候按等级申请建材。”
“行，我这两天就准备。”张建国觉得这事不难。
就自家那房子，加上隔壁院子，看着就摇摇欲坠。
见哥哥松了口气，张爱国又补了句：“哥，人家还说，就算批下来也得排队，估计得等三五个月。”
张建国早有心理准备，计划经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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