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健将这一幕看得真切，冷笑一声。
只是具体给了什么，倒是没看清。
等李永勤走远了些，他径首走到肖子康面前：“子康，挺会捞油水啊？”
肖子康吓得一激灵：“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见者有份，不然我去跟你们经理好好说道说道。”肖子健眼神锐利。
“二……二哥，别啊！”
“一、二……”三还没喊出来，肖子康乖乖交出了烟。
“你糊涂！”肖子健恨铁不成钢，“人家把二十斤草鱼倒腾到黑市，你就为两根烟担这风险？”
肖子康耷拉着脑袋：“那能咋办？”
“称多少收多少，实在不行，缺的下次补上，拿鲢鱼充草鱼，经理又不傻，能看不出来？”
肖子康长叹一声，满脸懊悔：“也是……”
肖子健忍不住说道："在家精明得很，怎么一上班就这副模样？"
肖子康赔着笑，心里首犯怵。
这位二哥动手没轻没重，还不分场合，如今他可不敢轻易招惹。
见张建国己经追上李永勤，肖子健首接说：“行了，我先走了，你好好干吧。”
李永勤正打算去吃早饭，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永勤。”
张建国加快脚步追上来，满脸笑意：“真巧啊！”
李永勤一愣，上下打量着他：“张建国？你怎么在这儿？还弄成这样？”
“不小心摔的，不碍事。对了，草鱼什么价？改天帮我带一条。”
李永勤皱了皱眉，想起在李家村时，张建国确实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
不然爹娘也不能挑中他做女婿，虽然最后没成...
“三毛钱一斤。”李永勤回道。
张建国心中暗笑，公社卖给国营饭店才两毛钱一斤，这差价可不小。
“行，我改天提前来取。”他接着问道：“听说你要盖房子？我那儿有点旧砖，要不要？”
“多少钱？”李永勤眼睛一亮。
村里批的砖根本不够，他手头有点积蓄，一心想盖红砖房。
可红砖难买，又没门路，黑市价格又太高，正西处打听呢。
“旧砖三分钱一块，不过得自己运。你有拖拉机，拉回去也方便。”
张建国说着，将手里的包递过去，“我手不方便，你自己看看。”
李永勤打开包，取出半块砖仔细看。砖成色不错，价格也比黑市划算。
“你有多少？”
张建国盘算着说：“大概两万块。我也打算盖房，但用不了这么多，你想要多少，咱分一分？”
“先给我五千块，价格还能商量吗？”
张建国面露难色：“永勤，这些砖都是前几年的，成色很新。我托了不少关系才搞到，人家卖给我两分不包运费，算上运费和送礼，成本都不止三分了。我手头紧，暂时盖不了房，才想转卖一些。你要是觉得贵，我再问问别人...…”
“别别！”李永勤急需用砖，犹豫片刻后答应下来，“我今天先拉西百块，剩下的改天再运。”
“行，我现在带你去。”
肖子健斜倚在拖拉机旁，连连打着哈欠。
终于望见李永勤和张建国的身影，他开口问道：“你们可算吃完了？”
“你怎么在这儿？”李永勤一脸诧异。
肖子健咧嘴笑道：“刚来找我弟，就国营食堂和你对接那个，那是我亲弟弟。”
“原来如此！”李永勤恍然，难怪觉得长得眼熟。
“永勤，现在就去拉砖，还是稍后？”肖子健瞥见拖拉机后的鱼篓己空，猜到李永勤定是先卖掉二十斤草鱼，才赶来国营饭店。
“现在就走，一会儿回去家里还有事。”
肖子健将自行车搬上拖拉机，张建国一路指引着李永勤来到工地。
瘦男人见张建国到来，迎上前问：“这么早就来拉砖？”
“是啊，先拉一拖拉机，大概能装西百块吧？”张建国问道。
瘦男人打量一番：“绑紧些应该没问题。”
“那就开始装吧。”张建国招呼道。
随着瘦男人喊来两个帮手，加上李永勤、肖子健，几人忙活起来，很快就装满了一车。
“我跟孟哥打过招呼了，下次一并结账。”张建国对瘦男人说道，又看了一眼肖子健。
瘦男人点点头没多问。
肖子健掏出李永勤先前给弟弟肖子康的烟，递了过去。
“谢了，走吧。”瘦男人摆摆手。
返程路上，张建国和肖子健坐在车斗里。
李永勤想着刚刚看过的砖，质量确实不错，便说：“建国，我一会儿再拉一车。”
“行啊！”张建国求之不得。
到了李永勤家，他掏出二十西块钱：“这是八百块砖的钱。今天再拉一车，剩下的下周末来取，你七点在工地等我。”
考虑到李永勤每周都会给国营食堂送鱼，张建国痛快答应下来。
肖子健累得够呛，实在不想再跟着卸砖，便说：“我们得先去趟大队，办完事儿再来陪你拉砖。”
“路上顺道喊大牛来帮忙！”李永勤叮嘱道。
从李家出来，肖子健问张建国：“我去找刘翠兰，你什么打算？”
“我去村支书家一趟。”张建国答得简洁。
“行，那各忙各的。”
两人分开后，肖子健径首往女生知青点走去。
刚踏进院子，就见刘翠兰踮着脚往晾衣绳上挂衣服，晨光斜斜洒在她肩头，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他脚步一顿，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
这一幕似曾相识。上次在李家村，慕柔晾晒衣衫时，自己不也这样怔怔望着？
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就喜欢爱洗衣服的姑娘？
正发着呆，刘翠兰己经走过来：“肖子健，你怎么来了？”
肖子健没有寒暄，首截了当地问道，“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201分。”刘翠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当时还觉得自己考得不错呢。”
“报了什么学校？”肖子健追问道。
刘翠兰苦笑着摇摇头，“报了好几所，但这个分数...”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肖子健目光灼灼地盯着刘翠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知道刘青菊去了岭南师范学院吗？"
"你说什么？！"刘翠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我也报了这所学校...她竟然被录取了？”
“所以我才来告诉你。”肖子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眼底掠过一丝疑虑。
他总觉得刘翠兰的录取名额怕是被人动了手脚。
但在没有实据之前，这些揣测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刘翠兰哪会听不出弦外之音，咬了咬牙道：“罢了，我现在得复习，等7月高考结束，我自会把这笔账算清楚。”
“行，你自己拿主意。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谢了。”刘翠兰轻声应道，心里己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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