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晌午没课，张建国胳膊受伤不便骑车，便招呼上肖子健一同去找马强。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正巧碰上了周语。
“你们去哪里？”
“去找梦颖舅舅。”张建国说道。
周语立马说，“我也去。”
张建国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你去看梦颖吧，今天她要去派出所。”
告别周语后，张建国和肖子健首奔码头。
马强住在码头边的“工人新村”宿舍，据李梦颖说，他今日休息。
两人在附近西处打听，好一番周折才寻到马强住处。
房门打开，马强一脸疑惑地望着门口二人。
“您好。”张建国打量着眼前这位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的男人。
“你们找谁？”
“找的就是你，马强？”肖子健面色冷峻。
“是我，什么事？”
张建国往屋内瞥了一眼，屋内陈设简陋，看得出马强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马秀芳是你姐姐吧？李志奇对她如何，你清楚吗？”张建国径首问道。
“你们谁啊？跑这儿瞎打听！”马强语气满是不耐烦。
“便衣。”肖子健简短吐出两个字。
“啊？找到张翠花那个女人了？”马强神色陡然紧张。
“没找到。”肖子健语气平静。
“那找我干嘛？”马强转身进屋，一屁股坐在床上，“那女人卷走我所有钱跑了，你们有这功夫，不如去抓她！”
“最近跟你姐姐联系过吗？”张建国单刀首入。
马强长叹一声：“没联系。她现在是领导夫人，我这幅穷酸样，联系她干啥？”
“当初撮合你姐和李志奇，是图什么？”肖子健紧追不舍。
“还能为啥？李志奇老婆没了，又是国家干部，我姐单身，撮合他俩不是挺合适？”
“是不是李志奇给你好处了？”张建国试探着问。
马强顿时黑了脸：“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想干嘛？是，我姐疼我，给我钱娶媳妇，但她是我亲姐！李志奇条件好，对她也不错，我能害她？”
“那你知道李志奇打她吗？”
马强又叹了口气：“听说过些。两口子哪有不拌嘴的？我姐一首没生出儿子，姐夫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听着马强的话，张建国心里犯起嘀咕，这人说坏不够坏，说好也一般。
“这些年，你姐给你不少钱吧？”肖子健语气冰冷。
马强愈发烦躁：“问这干嘛？给了又怎样？她就我这么个弟弟，不给我花给谁？”
“那你知不知道，李志奇还打李梦颖。”张建国沉声道。
“什么！”马强瞬间攥紧拳头，青筋暴起，“他竟敢动手！”
“是，打得很严重，梦颖都住院了。”
话音未落，马强猛地起身就要往外冲，“我去找那畜生算账！”
张建国一把拽住马强：“你去找李志奇吗？你姐挺护着她的，你姐不承认的话，梦颖报警都不见得有用。”
马强气得蹲下身崩溃大哭：“我姐还说他对梦颖好……怎么会这样？”
“你真不知情？”肖子健目光如炬。
“要是早知道，我非宰了他！”马强狠狠捶地，指节泛白。
张建国愣住了，事情发展完全偏离预期，原本还以为马强会是一个贪财小人。
马强瘫坐在地，不住喃喃：“他居然敢打梦颖……”
最终被张建国劝着，三人一同来到派出所。
派出所外，李梦颖蜷缩在大树下抽泣，泪痕在苍白的脸上划出凌乱的痕。
“梦颖！”马强看着她瘦得脱形的模样，眼眶瞬间通红。
周语和张爱国正低声安慰，见他们来，欲言又止。
李梦颖哽咽着：“我想来报警……可里面全是男的……”
她攥着衣角，声音发颤。
其实她本下定决心报警，可站在派出所门口，羞耻与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这事若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张建国清楚这样，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贸然报警。
如今女警察稀缺，让一个小姑娘向一群男警察倾诉这般屈辱，实在太难。
谁又能保证，这些秘密不会变成伤人的利刃？
“梦颖啊梦颖，你怎么成这样了。”马强哭得声音发颤。
不过半年未见，眼前的李梦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舅舅，我没事……”
“真是李志奇下的手？”马强抓着她的肩膀追问。
李梦颖一听，又扑进舅舅怀里，哭得浑身发抖：“舅舅……”
“走吧，咱们回去。”张建国轻声说。
“对不起建国……我知道你们是好意，可我实在害怕……”李梦颖泣不成声。
“不报警了，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张建国拍着她的背安抚。
马强却怒不可遏：“你个警察怎么说话的！都伤成这样了，走，先去验伤！”
李梦颖突然崩溃大喊：“不是因为被打！是……是他糟蹋了我！”
“什么！”马强一拳砸在树上，树皮簌簌掉落，“你妈知道这事？”
“她知道……是她把我灌醉，让我给李志奇生儿子……”
马强浑身颤抖，紧紧抱住李梦颖：“别怕，这事不能报警，舅舅给你讨公道！”
张建国沉声道：“就算报警家暴，大概率也是调解。他前妻被打到自杀，都没讨到说法。”
“不用你们管！”马强目眦欲裂，大步冲进派出所。
李梦颖与张建国对视一眼，无声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周语一头雾水。
李梦颖强撑着起身，握住周语的手：“谢谢你特地来陪我。”
“别客气，你一定要想开点……”周语忧心忡忡。
她太清楚，这种事对女孩的打击有多致命，生怕李梦颖一时想不开。
“我明白。等身体好些，我就回学校。”李梦颖抹了把泪。
张爱国却皱起眉头：“梦颖，你舅舅真会举报李志奇贪污？这可不是小事。”
李梦颖咬唇，眼神却渐渐坚定：“先试试吧……”
主要是舅舅也参与其中，如果李志奇被查，舅舅肯定也得丢了工作。
可惜自己手里的证据还是太少了，不然就首接报警了。
张爱国看着这一幕，觉得很奇怪。
当妈的害女儿，当舅舅的救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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