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的七月热得反常,蝉鸣声像团乱麻,裹着唐人街的油烟味钻进洪门总部的窗户。林胜站在二楼走廊,望着楼下训练场上的动静——阿虎正带着重机枪队练战术,二十几个弟子扛着92式来回跑,汗水浸透了后背的"洪"字坎肩;另一边,阿文带着新招的技术组在调试监控设备,几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蹲在地上捣鼓电线,其中一个染黄发的小年轻(林胜记得他叫阿凯,是阿杰从修车行挖来的)正跟老弟子阿强争执,阿强的脸涨得通红,手指几乎戳到阿凯鼻尖。
"胜哥,"阿杰从楼梯口上来,手里攥着份情报单,"暗影堂的线人说,意大利人在码头囤了批炸药,可能要报复咱们。"他顺着林胜的目光看过去,"阿强和阿凯又吵了?"
林胜没说话,摸出根烟点燃。三天前,阿强在巡逻时私自放跑了个偷鱼的小贼——那小贼是他远房侄子。阿杰按规矩要罚他扫一周厕所,阿强拍着胸脯吼:"老子跟着胜哥从码头打到仓库,流过的血比他们喝的水都多!扫厕所?丢洪门的脸!"
"去把阿虎和阿文叫上来。"林胜掐灭烟头,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开个骨干会。"
十分钟后,会议室的红木桌前坐了七个人:阿虎、阿杰、阿文、阿凤(管账)、老周头(管后勤)、阿花(暗影堂女成员)、还有新提拔的技术组组长阿凯。阿虎的军靴在地上敲出节奏,阿凯的手指在桌沿抠出个印子,阿文的眼镜片上蒙着层汗。
"说吧,最近都出什么事了。"林胜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众人。
阿虎先开口,声音像炸雷:"胜哥,技术组的小崽子们太狂了!昨天训练时,阿凯说我的重机枪队'只会打枪不会用脑',还说'现在是科技时代,你们扛枪的迟早被淘汰'!"
阿凯腾地站起来,黄发根根竖起:"我没说错!上次去码头装监控,你们重机枪队非要跟着,结果动静太大,把意大利人的狗惊了,差点暴露目标!要不是我反应快,咱们的摄像头早被拆了!"
"你——"阿虎拍桌而起,木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都坐下!"林胜拍了下桌子,震得茶碗跳起来。他盯着阿虎,"老兄弟,你当年跟着我在码头拼刺刀时,我记着;可现在洪门要发展,光靠枪杆子不够。"又转向阿凯,"你技术好,我承认,但你得记着,没有重机枪队护着,你连装摄像头的机会都没有。"
会议室安静下来,只有吊扇"吱呀"转着。阿凤翻着账本,轻声说:"胜哥,最近领物资的单子也不对。老周头说,上周领了二十箱子弹,可仓库只少了十五箱。"
老周头的手在抖,他摸出烟袋锅子,火石擦了三次才点着:"是...是阿强那小子。他说'兄弟们训练辛苦,拿两箱子弹去靶场多打几发',我...我没拦住。"
林胜的太阳穴突突跳。他想起三天前在仓库看到的场景:阿强带着几个老弟子在靶场练枪,弹壳铺了一地,而新弟子们蹲在角落,每人只有五发子弹——这是他定的规矩,怕浪费。
"阿杰,"他说,"把阿强叫上来。"
五分钟后,阿强耷拉着脑袋进来。他左脸有道刀疤,是跟黑鸦帮火并时留下的,此刻却像只斗败的公鸡:"胜哥,我错了...我就是看兄弟们手痒,想多打两发..."
"错?"林胜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错的不是拿子弹,是没把规矩当回事。"他指了指窗外的训练场,"你觉得你是老兄弟,就可以不遵守规矩?你觉得新弟子是后进来的,就该低你一头?"
阿强的喉结动了动:"胜哥,我...我就是怕咱们洪门变了味。以前咱们靠兄弟情义吃饭,现在又是枪又是摄像头,连说话都要分'技术组''战斗队'...这还是咱们的洪门吗?"
林胜的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想起刚重生时,洪门的弟子们挤在破祠堂里,重生美国之柯里昂称我为教父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美国之柯里昂称我为教父最新章节随便看!吃着冷饭,被三长老的人追得满街跑;想起阿杰第一次带暗影堂的人回来,个个瘦得像猴,眼里却有光;想起阿文用鞋油在墙上画地图,说"要让唐人街的孩子不用再躲"。现在,洪门有了枪,有了钱,有了地盘,可有些人的心里,却筑起了墙。
"老周头,"他说,"去把祠堂的旗子拿过来。"
老周头颤巍巍地走了。片刻后,一面褪色的红旗被捧进来,"忠、义、仁、勇"西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这是司徒美堂当年从广东带来的,跟着洪门漂洋过海,在旧金山立了根。
林胜接过旗子,手指抚过边角的焦痕:"五十年前,司徒老爷子带着这面旗,带着二十个兄弟,在旧金山码头被人打断三根肋骨,就为了给咱们唐人争口饭吃。那时候,咱们有枪吗?有地盘吗?有现在的钱吗?"他的声音发哑,"咱们有的,是兄弟情义,是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信任。"
他转向阿虎:"老兄弟,你说洪门变了味。可你看看,现在的兄弟里,有码头的搬运工,有修车行的学徒,有大学的学生——他们都是被欺负过的唐人,都是想站起来的唐人。洪门要护着的,从来不是哪几个人,是所有想活得像个人的唐人。"
又看向阿凯:"你说重机枪队'只会打枪',可没有他们,你装的摄像头早被砸了;没有他们,你蹲在仓库里写代码时,早被人捅了刀子。技术是翅膀,兄弟情义是脊梁,缺了哪样,都飞不高。"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心跳。阿虎抹了把脸,粗声说:"胜哥,我错了。回头我就找阿凯喝酒,跟他赔不是。"
阿凯的黄发蔫了:"我...我也不对,不该说重机枪队的坏话。"
林胜把旗子递给阿杰:"把它挂在大厅最显眼的地方。以后每次开会,先给旗子鞠个躬。"他坐回椅子,翻开桌上的笔记本,"从今天起,洪门立三条新规矩:第一,无论新旧弟子,犯错同罚;第二,物资领用必须登记,阿凤盯着;第三,每月组织一次'兄弟日',老带新训练,新教老技术。"
阿杰点头:"我让暗影堂盯着,谁敢再搞小团体,首接请出洪门。"
散会时,阿强磨磨蹭蹭不肯走。林胜拍了拍他的肩:"去把多领的子弹还回去,然后找阿文学怎么用监控——以后你负责训练新人打靶,他们需要你这样的老把式。"
阿强的眼睛亮了:"胜哥,我...我一定把新人带好!"
傍晚,林胜独自走到后院。老槐树下,阿凤正带着几个新弟子给旗子绣边,线团在她们手里翻飞。阿虎和阿凯蹲在石凳上,阿虎教阿凯拆枪,阿凯教阿虎用对讲机:"你按这个键,说'总部总部,这里是一组',胜哥就能听见。"
系统光屏在眼前浮动,淡金色的字跳动着:"检测到洪门内部矛盾值上升至40%(危险阈值50%)。建议加强思想建设,巩固核心凝聚力。"
林胜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司徒胜1940"在暮色里泛着暖光。他想起前世当特工,见过太多团队因为内斗分崩离析;现在的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人多枪多,是人心齐。
"胜哥!"阿凤喊他,"旗子绣好了,你来看看?"
他走过去。红旗上的"忠、义、仁、勇"被重新绣过,针脚细密,还加了圈金线。晚风掀起旗角,像团跳动的火。
"好看。"林胜笑了,"挂到门口去,让所有进洪门的人,都先看看这面旗。"
阿凤点头,带着弟子们搬梯子。林胜望着她们的背影,听见阿虎在喊:"阿凯,你拆枪的手法不对,应该先退弹夹!"阿凯反驳:"现在都用快拆了,你那套过时了!"两人的笑声混着蝉鸣,飘得很远。
他知道,矛盾不会一夜消失,但至少,今天之后,洪门的兄弟们都明白了——他们不是"老派"和"新派",是"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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