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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医托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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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潮气裹着中药苦涩味渗进墙缝,苏尘蹲在医馆后院晾晒药材,指腹着受潮的黄芪,忽然听见前厅传来桌椅翻倒的声响。他攥着药铲冲出去,正撞见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抓着药柜摇晃,青花瓷药罐叮当作响。

“庸医!还我丈夫命来!”女人披头散发,脸上泪痕斑驳,脖颈处还沾着半截纸巾碎屑。她突然踉跄着扑向苏尘,指甲在他白大褂上划出几道灰痕:“昨天吃了你开的药,我男人现在上吐下泻!”

围观人群立刻骚动起来,苏尘瞥见人群里闪过隔壁西医诊所刘德贵的鳄鱼皮鞋尖,心里顿时了然。他稳住身形,目光扫过女人的手腕——那里没有常年操持家务的茧子,反倒涂着崭新的酒红色甲油。

“大姐,您先别激动。”苏尘抽出被扯住的衣角,从布包掏出银针。女人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这个细微动作让他眼底笑意更浓。当银针悬在她足三里穴位上方时,女人突然尖叫着跳开:“你要杀人灭口!”

“既然您丈夫病情危急,不如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苏尘晃了晃手机,屏幕显示着120拨号界面,“顺便让警察同志来做个见证。”他说话时故意将“警察”二字咬得极重,人群外刘德贵的鳄鱼皮鞋尖不安地蹭了蹭地面。

女人脸色骤变,伸手去抢手机。苏尘早有防备,侧身避开时,女人怀中掉出个牛皮纸袋。泛黄的纸页散落一地,赫然是西医诊所的缴费单,日期正是三天前。人群顿时炸开锅,几个大爷凑过去辨认:“这西药单子上的日期不对啊!”

“刘德贵!又是你在搞鬼!”老街坊王婶举着单子冲到人群外。只见刘德贵涨红着脸,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鳄鱼皮鞋在青石板上打滑后退:“我、我根本不认识她!”

苏尘弯腰捡起单子,指尖拂过上面的西药名称,语气带着三分惋惜:“刘老板,滥用抗生素导致菌群失调,您这‘医托’手段可不太高明。”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陈老爷子的病,是不是也和您有关?”

刘德贵瞳孔猛地收缩,转身想跑却撞上陈天雄的保镖。西装革履的男人单手扣住他肩膀,像拎小鸡似的将人提了起来。陈天雄从迈巴赫后座缓步走出,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刘老板,我们该好好聊聊了。”

医馆重新恢复平静时,苏尘正在擦拭被撞翻的药罐。阳光穿过琉璃药瓶,在他侧脸投下细碎光斑。突然有柔软的触感擦过手背,抬头便撞见陈婉如染着蔻丹的指尖。她不知何时换上了水墨纹旗袍,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随着动作轻晃:“苏医生,我父亲说想请你做私人医生。”

“陈小姐,我更习惯守着这小医馆。”苏尘后退半步,古旧布包蹭到药柜发出窸窣声响。陈婉如轻笑出声,从手包里掏出张烫金名片:“那这个你总该收下,毕竟......”她突然凑近,玫瑰香水萦绕在鼻尖:“我还挺想知道,你这双能救人的手,还会些什么?”

夜幕降临时,苏尘在《神农遗方》扉页写下新的病例记录。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啼叫,他突然顿住笔——书页间夹着的那张名片,背面用朱砂画着半朵残缺的梅花,和他在陈老爷子药渣里发现的药引痕迹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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