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铜香炉升起袅袅青烟，苏尘跪坐在陈家书房的檀木椅上，指腹着茶盏边缘的缠枝莲纹。陈天雄解开西装领口的珍珠母贝纽扣，身后的落地窗将城市夜景切割成菱形光斑：“苏医生，我父亲服用你的药方后，反而出现幻觉。”
茶盏中的普洱泛起涟漪，苏尘盯着茶汤里的倒影。上次诊治时，他特意在药引里加了安神的合欢花，绝不可能导致这种症状。“陈董，可否让我查看令尊的日常饮食？”他话音未落，书房门突然被推开，陈婉如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真丝睡袍下摆扫过波斯地毯。
“大哥，监控录像找到了。”她将电脑转向两人，屏幕上厨房画面快速跳转。凌晨三点，戴鸭舌帽的佣人往药罐里倒入黑色粉末。苏尘瞳孔骤缩——那动作手法，和他在医馆对付医托时何其相似。
“这个佣人......”苏尘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陈婉如的笔记本电脑应声倒地，屏幕闪烁间，苏尘瞥见画面角落里闪过半朵朱砂梅花。陈天雄立刻按响警报，保镖们举着电筒冲向花园，光束交错间，苏尘看到假山后闪过熟悉的鳄鱼皮鞋尖。
“苏医生，今晚就住下吧。”陈天雄扣上西装纽扣，金丝眼镜泛着冷光，“我觉得，我们的敌人不简单。”深夜的客房里，苏尘枕着古旧布包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墙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恍惚间竟与记忆中师父教他辨认草药的身影重叠。
天蒙蒙亮时，苏尘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陈婉如裹着羊绒披肩站在门口，发丝凌乱却难掩眼中焦急：“我父亲情况恶化了！”苏尘冲进主卧室，只见陈老爷子蜷缩在床上，脖颈浮现诡异的青紫色脉络。他果断取出银针，却在触碰穴位时，指尖触到一层黏腻的油状物。
“是蓖麻油！”苏尘闻了闻银针，转头看向陈天雄，“有人故意在老爷子身上涂抹泻药，让药效适得其反。”陈婉如突然捂住嘴，珍珠耳坠晃得厉害：“昨晚我离开书房后，碰到刘德贵的助手在走廊鬼鬼祟祟......”
苏尘动作一顿，银针在晨光中折射出冷芒。他想起昨天医托事件后，刘德贵被带走时，袖口露出半截朱砂梅花刺绣。正要开口，窗外又传来喧哗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举着文件闯进来，为首的正是上次质疑他的金丝眼镜医生。
“陈总，我们是市卫生局的。”医生推了推眼镜，皮鞋在地板上碾出刺耳声响，“有人举报苏尘无证行医，现在要带他回去调查。”陈天雄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苏尘却抬手阻止他：“陈董，我跟他们走。”
被押上警车时，苏尘透过车窗看到陈婉如追出来，真丝睡袍下摆沾满露水。她拼命挥动手机，苏尘读懂了她口型——“我会救你”。警车发动的瞬间，他摸到布包里坚硬的物件，那是昨夜在陈老爷子床边捡到的纽扣，上面刻着半朵朱砂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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