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青石台阶,苏尘背着竹篓在山间穿行,古旧布包被雨水浸得发亮。自从学术研讨会后,找他看病的人激增,但药房里几味稀缺药材却濒临告罄。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突然被崖边一株七叶一枝花吸引。那叶片在雨中舒展,泛着的光泽,正是治疗中风患者的关键药材。
藤蔓在湿滑的岩壁上格外难攀,苏尘刚抓住根茎,脚下的碎石突然松动。千钧一发之际,他甩出腰间绳索缠住老松,身体却重重撞在凸起的岩石上。竹篓坠入深谷,散落的药材混着泥水滚落,唯有他死死护着怀里的古旧布包。肋骨处传来剧痛,他却咬着牙,艰难地往崖边挪动。
“年轻人,小心!”苍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苏尘抬头,只见个白发老者拄着枣木拐杖探出身,手腕上的沉香木手串滴着水珠。在老人帮助下爬上岸时,苏尘注意到他裤脚沾着特殊的草药汁液——那是治疗风湿的绝佳药引。老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雨水,竟与《神农遗方》中记载的药浴配方气息相似。
山洞里,篝火噼啪作响。老者将烤干的艾草敷在苏尘擦伤处,动作娴熟得不像普通人:“你这针法,倒是像极了故人。”他突然掀开衣襟,胸口狰狞的疤痕蜿蜒如蛇,“当年我被仇家追杀,就是靠中医捡回条命。”那些疤痕纵横交错,显然是经过精心处理的缝合痕迹,与寻常大夫的手法大相径庭。
苏尘瞳孔骤缩——那疤痕的形状,和他在《神农遗方》插图中见过的陈年刀伤处理手法如出一辙。正要追问,洞外传来犬吠声。五只杜宾犬咆哮着扑来,为首的黑衣人戴着梅花面具,袖口露出半截鳄鱼皮表带。那人举手投足间透着专业的气息,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打手。
“老爷子,把东西交出来!”黑衣人举着电击枪,紫色电弧映亮他胸前的朱砂梅花刺青。苏尘将老人护在身后,从布包掏出银针。当第一枚银针精准刺入杜宾犬的麻穴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老者从拐杖里抽出了软剑。剑出鞘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金属气息。
雨越下越大,银针与电击枪的碰撞溅起蓝色火花。苏尘在雨中辗转腾挪,突然瞥见黑衣人后颈的胎记——那形状,竟和刘德贵助手的一模一样。激战正酣时,警笛声由远及近,黑衣人咒骂着 retreat,临走前还不忘朝老者喊:“林老,你逃不掉的!”他们撤退的路线井然有序,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团队。
警察做笔录时,苏尘注意到老人登记的名字是“林远山”。临走前,林远山塞给他个油纸包:“里面是治疗陈老爷子的关键药引,记住,别相信戴梅花标记的人。”他转身时,苏尘看见他后颈有道旧伤,形状恰似半朵朱砂梅花。那伤口虽然己经愈合,但仍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回到医馆,苏尘在药碾上碾碎药引,突然发现纸包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林远山站在国医总会门前,身旁的中年人抱着幼年的苏尘,两人胸前都别着朱砂梅花徽章。手机适时响起,陈婉如的声音带着哭腔:“苏医生,我父亲快不行了!”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仪器的警报声,情况十分危急。
苏尘抓起布包冲出门,夜色中,他没注意到有双眼睛正透过雨幕盯着他。那目光冰冷而阴沉,仿佛一只潜伏的野兽,正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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