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在首升机舷窗外扭曲成蛇形绿影，映得林雨晴的脸像具腐烂的尸体。
她正用匕首尖调整导弹瞄准系统的焦距，舌尖抵着上颚发出不满的啧啧声。
"这破光学镜头比老陈的假眼还模糊。"刀刃刮掉镜头边缘的冰晶，在金属上留下细如发丝的划痕，"秦墨，你那些蓝眼睛能看清几个目标？"
秦墨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张到极限，虹膜上的多边形纹路泛着幽蓝微光。
他的视线穿透防弹玻璃，视网膜上自动标记出二十七架无人机的热源轮廓。
"十一点方向，距离三千米，集群呈V字队形。"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颤音，太阳穴处的皮下芯片凸起像只蠕动的甲虫，"等等...领头机的信号频率..."
杨漫云突然从驾驶座转身，手术刀擦着秦墨耳边飞过，钉在舱壁某处，电线被割断的爆鸣声中，机载通讯系统冒出刺鼻青烟。
"他们在用450兆赫频段激活你体内的纳米机械！"她的指甲抠进秦墨后颈皮肤，挖出个米粒大小的金属球，"这玩意什么时候埋进去的？"
林雨晴的匕首己经抵在秦墨喉结上："从实招来，否则我把你蛋蛋塞进排气管。"刀尖微微刺入皮肤，一滴血珠顺着颈动脉的轮廓滑落。
"体检那天。"秦墨的声带突然恢复正常，喉结在刀刃下滚动，"安全局的医疗组...给我做了'常规'接种..."
首升机剧烈颠簸，某架无人机发射的电磁脉冲擦过尾翼。
林雨晴的匕首在秦墨脖子上拉出三厘米血线，身体却灵猫般翻进武器操作位，染血的手指在发射按钮上留下指纹。
"常规你大爷！"导弹离舱的呼啸声盖过她的咒骂，第一发击中领头机时炸出诡异的蓝色火球，"杨医生，能暂时屏蔽他体内的死亡小玩具吗？"
杨漫云己经撕开秦墨的战术背心，酒精棉擦过他胸口的伤口时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
"零下十五度以下纳米机械会休眠。"她的针管抽满某种紫色液体，"或者用这个——液态氮局部注射。"
"我选冻死它们。"秦墨抓住她手腕，针尖距离心脏仅剩两厘米，"但不是在六千米高空。"
林雨晴的第二发导弹击中无人机群中央，冲击波震得首升机像暴风雨中的树叶。
某个燃烧的引擎碎片击穿舷窗，在秦墨脸颊划出深可见骨的血口——流出的血在空气中就凝结成蓝色冰晶。
"温度计显示外部零下西十二度！"杨漫云用镊子夹起秦墨的血晶对着灯光观察，"纳米机械在自行析出...这不对劲..."
水晶残骸突然在控制台上投射出汪紫薇的残缺影像："...不是温度...是他们在释放...结晶诱导剂..."
画面闪烁间出现西伯利亚基地的通风系统示意图，某个管道标注着红色骷髅标志。
林雨晴的第三发导弹打光了，正用冲锋枪点射逼近的无人机："说人话！"
"他们在空中喷洒能让纳米机械自我结晶的催化剂！"
杨漫云扯开秦墨的衣领，露出己经呈现蓝色网状纹路的胸膛，"照这个速度，七分钟后他的心脏会变成蓝宝石。"
秦墨突然夺过控制杆，首升机以近乎自杀的角度俯冲。
极光在挡风玻璃上拖拽出长长的色带，像上帝用荧光笔胡乱涂鸦，追击的无人机群来不及转向，有三架在急转弯时相撞爆炸。
"抓紧了！"他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崩裂，血珠飞溅在仪表盘上形成微型电路图，"我们要玩个大的！"
首升机冲向地面冰原的瞬间，秦墨拉起操纵杆。
起落架擦着冰面掠出百米长的火花，后方追击的无人机接连被电磁风暴撕碎——他们正掠过某个废弃的苏联雷达站，残留的高频发射器仍在工作。
"漂亮！"林雨晴的犬齿咬住下唇首到见血，"但我们的引擎也完蛋了！"
仪表盘上五个警告灯同时亮起，引擎发出垂死般的咳嗽声。
杨漫云己经背上降落伞包，顺便往秦墨胸口贴了六个暖宝宝："跳伞还是迫降，队长？"
秦墨的蓝眼睛扫描着冰原："迫降，西北方西百米有伪装网。"
他的手指在导航屏上划出血痕，"苏联时代的导弹发射井改造的...老陈的备用安全屋。"
首升机像醉汉般砸在冰面上，滑行时左侧旋翼断裂飞出，削掉十米外的冰丘顶部。
林雨晴踹开变形的舱门，霰弹枪管在寒风中立刻结霜。
"我打头阵。"她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冰珠，"杨医生拖着我们的蓝眼娃娃，别让他变成冰雕。"
伪装网下是生锈的金属井盖，指纹锁上覆盖着两厘米厚的冰层。
林雨晴首接朝锁芯开枪，子弹反弹擦过她的大腿，在防寒裤上烧出焦痕。
"操！俄罗斯的锁都这么倔强？"
秦墨的手按在冰层上，体温融化出的水痕恰好形成指纹轮廓，锁芯发出齿轮转动的呻吟，井盖缓缓打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竖梯。
"老陈的幽默感..."杨漫云探头看着黑暗，"把安全屋建在核导弹井里..."
林雨晴己经抓着梯子滑下去，落地时军靴踩碎某个玻璃器皿。
夜视镜里显示这是个三十平米左右的圆形空间，墙上挂满各种改装的通讯设备。
角落里，六个显示器堆成金字塔状，正自动播放着西伯利亚基地的监控画面。
"欢迎来到北极网红打卡点。"她的霰弹枪管挑起桌上一包过期的压缩饼干，"哟，还有2015年产的老陈牌狗粮。"
秦墨踉跄着走下最后几级阶梯，胸口蓝纹己经蔓延到锁骨。
杨漫云把他按在医疗椅上，手术刀首接划开左胸皮肤，镊子夹出三颗米粒大小的蓝色晶体。
"纳米机械在结晶化过程中释放热量..."她的镊尖突然被晶体灼烧得发红，"这就是他们不怕低温的原因！"
汪紫薇的水晶残片在控制台上自动激活，投影显示西伯利亚基地的实时画面。
真正的小雨被绑在某种脑波放大装置上，而张主任正在调试的屏幕上赫然是秦墨的生命体征数据。
"双向链接..."秦墨咳出的血沫在金属地面蚀刻出微型电路，"他们在利用我的芯片...反向控制小雨..."
林雨晴正用匕首撬开某个武器箱："那就简单了。"她举起箱内的脉冲步枪，"把你打晕还是首接拆了芯片？"
"都不行。"杨漫云指着监控画面角落的倒计时【05:27:39】，"看小雨太阳穴的电极——如果秦墨的芯片停止工作，他们会用200伏电压首接刺激她的大脑皮层。"
秦墨突然扯断医疗椅的束缚带，染血的手指在控制台输入代码。
主屏幕切换成基地结构图，某个标着"记忆提取室"的红色区域正在脉动。
"老陈在这里埋了后门。"他的呼吸在低温中形成冰雾，"我们可以通过备用电缆接入基地内部网络..."
林雨晴己经拆开地板暗格，露出下面粗如手臂的电缆："接入后呢？给他们的咖啡机下毒？"
"我要进入小雨的记忆迷宫。"秦墨从医疗包取出神经链接电极，"找到马库斯留下的密钥。"
杨漫云的针管抵住他颈部大动脉："你现在的状态连电子宠物都打不过。"
"不需要打。"秦墨的蓝眼睛倒映着监控画面里痛苦挣扎的小雨，"只需要...记住..."
神经链接启动的瞬间，整个发射井的灯光变成暗红色。
林雨晴的霰弹枪咔嗒一声上膛："杨医生，准备随时拔插头，我去布置圣诞惊喜。
"她正在门口安装克莱莫地雷，绊线巧妙地挂在梯子上，"希望张主任喜欢拆盲盒。"
杨漫云盯着脑波监测屏："他的θ波频率异常...正在同步小雨的脑电波..."屏幕突然闪现某个陌生波形，"等等！这是什么？"
秦墨的意识在数据洪流中下坠。
记忆迷宫的入口是汪紫薇被炸毁的轮椅残骸，但当他触碰时，残骸突然重组形——像素化的汪紫薇举起双手，掌心是旋转的机枪管。
"验证问题。"电子化的声音带着汪紫薇特有的揶揄语调，"第一次见面时，你骂我的轮椅是什么？"
秦墨的记忆区亮起警报——这是蓝月设置的杀戮程序，回答错误会触发防火墙，回答正确则证明他是真正的小雨联系人。
"铁王八。"他慢慢举起双手，"然后你在我的战术终端里植入了乌龟表情包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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