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岑坐在电脑面前用电子眼监控着全场，自然也注意到二区的异样，他越看越觉得屏幕里的女人眼熟，等刚从资料库调出这个女人的资料，抬头就看见汪灿被一枪打死了。
“靠！”粗话砸在冰冷的空气里，汪岑猛地按下总频道的红色按钮，耳麦里瞬间灌满他的指令：“所有人，训练终止！二区侵入者出现，立即支援！”
“等等，教官，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旁边的汪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另一块分屏调到最大。画面里，女人在中枪后倒地，却又在汪灿准备离开时站了起来，实现了反杀。
汪岑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重新按下总频道，语气比刚才沉了三分：“更正指令，二区全面监控，所有人保持安全距离，不准轻举妄动，等我抵达现场！”
不死吗？有点意思，他盯着屏幕里女人模糊的侧脸，心底翻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刚推开指挥室的玻璃门，运算部门的人员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教官！刚才……刚才核心机器突然过载，强制输出了一页结果，只有一句话！”
汪岑一把夺过纸张。
“不准伤害她！”
？运算部门的机器从未出现过自主指令，这个“她”，难道是指二区那个女人？
“汪韵，把刚才调的资料发我。”他将纸张揉成一团塞进兜里，快步离开。
身后的汪小沐举着运算报告，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愣在原地——那份异常的运算结果，还没来得及分析数据呢。
二区的雪比指挥室监控里看起来更密，鹅毛般的雪片落在肩头，瞬间就融成了冰冷的水。汪煦踩着积雪狂奔，老远就看见雪地中央跪坐着一个人影，怀里还抱着个人。等他看清那人胸口凝固的血迹时，一股怒火首冲天灵盖——那是汪灿！胸口的血洞边缘还结着冰碴，身体早没了温度！
女人的手边放着一把手枪，显得格外刺眼。“是你杀了灿队！”汪煦猛地掏出手枪，枪口稳稳对准女人的后脑勺。旁边的队友连忙拽住他的胳膊：“你疯了？教官刚说不准……”
“滚开！”汪煦一把甩开队友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秒，脚下的积雪突然“噗”地一声炸开，一根手腕粗的绿色藤蔓破土而出，像有生命般缠住他的手腕，猛地向上一甩！
“砰！”枪声偏出，子弹嵌进旁边的松树里。汪煦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重重砸在树干上。闷响过后，他滑落在雪地里，一口鲜血喷在雪上，染红了大片白雪。那根藤蔓却在此时突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汪煦咳血的声音弥漫在寂静的空气中。
周围的队员瞬间僵住，呼吸都放轻了。有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目光里满是惊惧——太诡异了。
洛北笙像是没听见周围的动静，指尖轻轻蹭过汪灿冰冷的脸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抱着这个刚想杀她的人，只是看到这张脸的瞬间，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冲撞，零碎的画面一闪而过，却抓不住任何清晰的片段。她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这张脸，却让她心脏发疼。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汪岑踩着积雪走来，作战靴碾过雪地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他扫了一眼咳血不止的汪煦，最终将目光落在洛北笙身上——她怀里的汪灿早己没了生命体征，可她却还维持着抱人的姿势，眼神里的茫然不似作假。
“洛小姐，”汪岑的声音平静无波，“你这样闯进我们汪家的地盘杀人，是不是太嚣张了？”
洛北笙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沾着雪粒，眼神里满是困惑：“洛小姐？是在叫我吗？我姓洛？”她向前探了探，“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能不能告诉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汪岑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盯着洛北笙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伪装的痕迹，只有纯粹的的茫然。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失忆了。”
洛北笙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汪灿的脸：“我不知道……但是他的脸，好熟悉，可我想不起来。”
汪岑的眼神闪了闪，想起刚才在车上看到的资料，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他蹲下身，声音放柔了几分：“你叫汪洛，他叫汪灿，是你最亲的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周围的汪家人全都愣住了——汪家什么时候有个叫汪洛的人？可看着汪岑递过来的眼神，没人敢提出质疑，只能默默点头。
洛北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真的吗？可是刚才，他打的我好疼。”
“你们闹了点别扭。”汪岑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因为你的不告而别，他心里很生气，所以下手重了点。”
“是这样吗？”洛北笙低头看着怀里的汪灿，小声嘀咕，“那是不是我做错了，他才会生气？”
“他们都可以作证。”汪岑抬了抬下巴，示意周围的人。
所有人立刻点头，有人甚至小声附和：“对，灿队就是太在乎你了。”
洛北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他醒了以后，你能让他向我道歉吗？是他先打我的。”
汪岑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脏莫名一紧——汪灿明明己经死透了，胸口的血洞，他根本不可能再活过来。可他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当然会。如果他醒了，我让他向你道歉。”
“好。”洛北笙的眼睛亮了亮，伸出手轻轻放在汪灿的胸口上。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她掌心溢出，像暖融融的月光笼罩住汪灿的胸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那狰狞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胸口也开始微微起伏。
“汪灿，醒过来。”洛北笙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嗬呃——”
汪灿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溺水的人般坐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口。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可训练服上那个破洞却清晰地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汪灿？”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汪灿猛地转过头，看清眼前人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掐住洛北笙的脖子，将她狠狠按在雪地上，眼底满是杀意：“你这个……”
“住手！”
汪岑快步上前，一把掀开汪灿，将洛北笙护在身后。周围的汪家人早己目瞪口呆——死人复活？这根本不符合科学！
洛北笙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站起来，眼神里带着委屈。汪岑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汪洛，你没事吧？汪灿性子急，我马上让他给你道歉。”
汪灿摔在雪地里，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汪洛？他们汪家哪有汪洛这个人？他刚想开口反驳，就看见汪岑递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的警告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教官，她……”
“汪灿，”汪岑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尤其是“姐姐”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向你的姐姐汪洛，道歉。”
周围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汪灿身上。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姐姐，对不起。”
汪洛（洛北笙）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她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咳咳咳……灿队！”不远处的汪煦还在咳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可比起身体的疼痛，汪灿死而复生的事实更让他震惊。
汪灿站起身，走到汪煦身边将他扶起来，皱眉问道：“怎么搞的？谁把你伤成这样？”
汪煦抬起手指向被教官叫做汪洛的女人，声音沙哑：“是她做的。”
汪岑低头看向洛北笙，眼神里带着询问。
汪洛点了点头，语气坦然：“是我。他刚才也想打我，我就把他甩出去了。”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能救他，但是我不想。”
汪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对着周围的下属吩咐：“把汪煦带回去治疗。”然后又转向洛北笙，语气温和，“跟我来，我带你去做个身体检测。”
汪洛没有犹豫，跟着他转身离开。雪地里，汪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破洞，眼神里满是困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而汪岑，又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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