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的深圳像块正在发酵的面团，桩机的轰鸣与推土机的履带声中，高楼大厦如同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林春芳站在罗湖口岸，看着对面的香港霓虹灯，手里的大哥大突然响起——这是陈建军托人从广州捎来的"高级货"，机身还缠着防止监听的红绳。
"嫂子，"陈建军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省厅截获了老K的密电，他们今晚在竹园宾馆交易。"
竹园宾馆的旋转门吞吐着西装革履的客商，林春芳穿着高腰喇叭裤，烫着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耳垂上的银铃铛耳钉随着步伐轻晃——这是用当年的走私布料改制的，内侧刻着微型麦克风。
交易在顶楼的桑拿房进行。林春芳隔着雾气，看见老K正把一箱国库券递给戴墨镜的外商，箱子上的"凤凰"标记被改成了英文缩写"FH"。
"K先生果然守信，"外商的粤语带着东南亚口音，"这批国库券在香港能换三百万美金。"
老K擦着汗，左眼角的伤疤在蒸汽中泛着油光："下次要用集装箱运，海关最近查得紧。"他突然转头，目光落在林春芳的耳钉上，"这位小姐很面熟。"
林春芳轻笑一声，凑近他耳边："我姓陈，陈建国的陈。"
老K的瞳孔骤缩，手迅速摸向腰间。就在这时，桑拿房的灯突然熄灭，传来陈建军的喝止声："不许动！缉私队！"
混乱中，林春芳趁机将微型追踪器贴在国库券箱上，却被老K的同伙绊倒。她摸到桑拿房的木质隔板，竟发现后面是空的——和外滩19号的暗格如出一辙。
"春芳！"陈建国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注意安全，交易所那边有异动！"
深圳证券交易所的试营业现场人山人海。林春芳挤到前排，看见大屏幕上的股票走势和记忆中的K线图分毫不差。她示意陈建国抛出提前囤积的电真空股票，却注意到操盘手袖口的红绳编法——是左撇子的手法。
"等等，"她按住陈建国的手，"有人在恶意做空。"
操盘手突然晕倒，电脑屏幕上跳出串英文代码，陈建军从人群中冲出，手里举着从老K那里缴获的密码本："嫂子，这是凤凰组织的暗语！"
代码翻译过来是："8·19风暴，席卷沪深。"林春芳想起重生前听说的1984年国库券抢购风潮，而今天，正是8月18日。
"通知银行，暂停国库券提前兑付。"她对赶来的007说，"老K他们想制造恐慌，低价收购国库券。"
夜幕降临时，竹园宾馆的走私现场被查封，老K的同伙供出了囤积国库券的仓库地址。林春芳跟着缉私队冲进仓库，看见成山的国库券上盖着"沪海粮管所"的公章——正是王厂长当年贪污的那批。
"他们用伪造的国库券换真金白银。"陈建军踢开纸箱，露出底下的走私电子产品，"这些录像机、彩电，都是从香港拆船走私来的。"
林春芳摸出随身带的股票认购证，上面的日期在仓库灯光下泛着金光。她突然想起老K在洽谈会上的遥控器，背面的"凤凰涅槃"英文缩写"FH"，正是"凤暴"的拼音首字母。
"走，去交易所。"她对陈建国说，"我们要赶在风暴前，完成真正的凤凰涅槃。"
交易所的紧急会议室内，林春芳将追踪器信号、国库券伪造证据、股票异常波动数据一一陈列，007同步向省厅汇报："这是一起有组织的金融走私案，目的是做空国内金融市场。"
凌晨三点，深圳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林春芳站在交易所楼顶，看着第一缕阳光照亮"深圳证券交易所"的铜牌。陈建国递给她一杯热豆浆，杯沿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累吗？"
"不累。"她望着远处正在建设中的国贸大厦，"你看，那些工人通宵达旦地盖楼，我们这点算什么。"
妞妞的电话在这时打来，背景是幼儿园的欢声笑语："妈妈，老师教我们唱《春天的故事》啦！"小女孩稚嫩的歌声通过听筒传来，林春芳突然红了眼眶——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真正触摸到了春天。
老K的抓捕行动在黎明前展开。当缉私队冲进他的别墅时，发现书房墙上挂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深圳、上海、海南，每个圈里都插着凤凰标记的图钉。
"林春芳，"老K被戴上手铐时还在狞笑，"就算没有我，凤凰也不会消失。"
"凤凰本来就不会消失，"林春芳拨弄着耳钉，银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因为凤凰代表的，是浴火重生的勇气，而你们，只是见不得光的老鼠。"
离开别墅时，陈建国从书架上拿下本《期货市场概论》，书脊里掉出张照片——是老K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的合影，那人正是当年伪造陈建国死亡证明的假警察。
"他们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大。"陈建国说，"不过没关系，我们有更强大的武器。"
他指了指远处的建筑工地，工人们正在树立"改革开放万岁"的标语牌。林春芳想起邓小平南巡时说的"杀出一条血路"，突然明白，他们面对的不仅是走私集团，更是旧时代的残余势力。
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任何黑暗都终将被改革的春风吹散。而她，作为重生者，作为改革开放的参与者，将和千万个像她一样的人一起，在这片热土上，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当晚的新闻联播里，播报了深圳特区打击金融走私的成果。林春芳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自己设计的"凤凰牌"服装出现在画面中，妞妞突然指着屏幕惊呼："妈妈，你的衣服上有银铃铛！"
电视里，模特的领口处，银铃铛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像极了他们曾经在黑暗中追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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