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驾崩当夜,重华宫密室的铜炉中,龙涎香化作青烟扭曲升腾。太皇太后吴氏指尖抚过密折上江州水军的部署图,突然剧烈咳嗽,绢帕上洇出几点血痕。"韩侂胄那边..."话音未落,窗外鸽哨声刺破雨幕。
赵汝愚解下信鸽腿上的血书,字迹未干的"李道私铸兵器,三日后运抵临安"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传令殿前司,让刘珙即刻封锁长江渡口!"吴氏将密折按在烛火上,火苗贪婪吞噬着李氏党羽的名单,"再命暗卫潜入慈懿宫,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突然攥住赵汝愚的手腕,浑浊的眼中泛起血丝,"嘉王生性仁善,若要坐稳江山,你可知该如何?"
赵汝愚从袖中抽出另一封密函,封皮上印着知枢密院事叶翥的私章:"明日巳时,臣邀叶大人至烟雨楼赏画。只是韩侂胄..."
"给他些甜头。"吴氏将半块刻着"御赐"的玉珏推过去,"就说这是先帝遗物。让他当咬人的疯狗,总好过养虎为患。"
与此同时,临安城的街巷己悄然沸腾。钱塘江边的渔船上,老艄公用船桨敲着船帮唱:"龙归天,凤折翼,权臣夜里点鬼籍"。
御街旁的馄饨摊前,食客们压低声音议论:"听说禁军在渡口扣了十艘商船,船主胸口都插着李氏家徽。"
禅位大典前夜,慈懿宫地窖的蛛网在火把下颤动。李凤娘展开密信的,"事败,速调江州军"八个朱砂字,与她腕间未愈的伤痕相映成血。她猛然将信掷入火盆,火星溅在金丝绣鞋上,烫出焦黑的洞。
"赵汝愚!"她从暗格中抽出半块虎符,"当年父皇将虎符一分为二,说'关键时刻,它能保你周全'...”
地面突然传来震动,她利落地将虎符藏进凤冠珍珠夹层,抓起胭脂往脸上乱抹。
当宫女推门而入时,只看见她对着破碎的铜镜尖笑:"去!把本宫的百鸟朝凤钗拿来!明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这宫墙里的主人!"
待宫女退下,她贴着墙壁低语:"李道,若三日后不见长江烟火,你我便在黄泉路上再做兄妹。"
黑暗中,角落里的陶罐突然发出细微响动,那里面,是她豢养的剧毒蜈蚣。
而宫墙外的贫民窟里,乞儿们正传递着偷来的宫宴残羹,其中一个孩子突然掏出半片金箔:"从送菜太监鞋底扒的,宫里要变天咯!"
赵汝愚书房的油灯爆了三次灯花。他捏着密报的手指微微发抖,"李凤娘与金国暗通款曲"的字迹下,附着淮南盐场的布防图。
窗外暴雨如注,他猛地推开窗,雨水混着墨汁在脸上蜿蜒:"韩侂胄,你不是想当权臣吗?"
暗处,影卫单膝跪地:"大人,韩府今日收到十箱西域香料。"
"查!"赵汝愚将密报塞进空心的镇纸,"告诉刘珙,明日禅位大典,所有入宫者须经三次搜身。若有人携带铁器..."他顿了顿,"不必请示,就地格杀。”
紫宸殿的金砖被晨光映得发烫。当赵汝愚展开禅位诏书时,韩侂胄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李凤娘。她腕间新换的翡翠镯子里,半张字条若隐若现:"江州军三日即至"。
韩侂胄不动声色地握紧腰间玉佩,那是与禁军统领约定的"血色信号"。
"臣等恭请嘉王登基!"山呼声中,韩侂胄突然抢步出列,手中密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陛下!李凤娘私藏虎符,与金国密谋颠覆社稷!"
宁宗拍案而起时,赵汝愚注意到韩侂胄袖中滑落的半截黄绢,正是自己伪造的"通敌书信"。
他不动声色地用脚尖轻叩三下地面,这是让暗卫启动第二套计划的暗号。
而朱雀门外,数千百姓挤在宫墙下,卖炊饼的老汉趁机涨价:"看宫变嘞!吃个'龙威饼'沾沾皇气!"
李凤娘摔碎第七个茶盏时,终于等来了江州的急报。然而窗外的信鸽还未落地,便被暗卫的袖箭射落。
她望着血泊中挣扎的信鸽,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撕碎的李氏宗谱上。"李道!你这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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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颤抖着指向墙角:"娘娘...是莲心...她...她今早见过韩府的人..."话未说完,一柄匕首己经穿透她的后心。
李凤娘踉跄着扶住桌案,触到暗格里的巫蛊人偶,那是用光宗生辰八字缝制的诅咒物。她突然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哭腔:"赵惇,你我终究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此时,临安城的茶楼里,说书先生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列位看官!皇后私通外敌,明日怕要血溅金銮殿!"
赵汝愚与叶翥在烟雨楼对弈时,棋盘上的黑子突然组成"杀"字。"韩侂胄的人己经控制了城门。"叶翥落下最后一子,棋盘下藏着的密函里,详细记录着韩府与金国使者的交易时间。
"明日早朝,你率太学生伏阙上书。"赵汝愚将棋子碾成粉末,"我己让临安知府在韩府周围布下三百死士。只要拿到通敌证据..."
话音未落,一名侍卫浑身是血闯入:"大人!韩侂胄提前动手了!御林军正往这边赶来!”
与此同时,临安夜市突然大乱,巡逻的士兵打翻了豆腐摊,摊主哭嚎:"官爷!我这是给老母亲抓药的钱啊!"
同一时刻,韩侂胄密室里,金国使者将刻有"割让淮南"的密约推过来:"只要赵汝愚一死,这就是将军的投名状。”
韩侂胄举起酒杯,杯中映出他扭曲的脸:"告诉你们国主,三日后,临安城头必换大王旗。”
此时,城外的流民正跪在城门下乞食,突然有人高喊:"听说新皇要开仓放粮?莫不是哄我们!"
此后,赵汝愚被贬谪,韩侂胄独揽大权。被幽禁在慈懿宫的李凤娘,开始陷入了漫长的煎熬。
起初,她还会歇斯底里地摔打宫中的器物,冲着宫人大喊大叫,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声音渐渐微弱,眼神也愈发空洞。
她常常在深夜惊醒,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坤宁宫,伸手去摸身边的凤冠,却只触到冰冷的砖石。
有时,她会对着铜镜喃喃自语,回忆着自己初入宫时的场景,那时的她与光宗也曾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然而,权力的诱惑和宫廷的斗争,让一切都变了模样。
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常常咳嗽不止,有时甚至会咳出血来。太医们奉命前来诊治,却只是敷衍了事。
李凤娘心里明白,自己己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没有人真正关心她的死活。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她发着高烧,意识模糊中,她仿佛看到了光宗向她走来,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就这样,她在孤独与病痛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临安城的百姓们正在筹备祭灶,街头巷尾飘着麦芽糖的香气,无人注意到慈懿宫那扇紧闭的朱门后,一代皇后悄然陨落。
而此时的泰安宫,宋光宗的精神状态己经彻底崩溃。他整日蜷缩在角落里,对着墙壁喃喃自语。
有时,他会把自己想象成正在上朝的皇帝,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号施令;有时,又会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先帝的遗像哭泣。
他的饮食起居无人在意,常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也无人更换。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他开始咳血,身体日渐消瘦,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治疗。
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电闪雷鸣照亮了泰安宫的角落。宋光宗在剧烈的咳嗽中,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他望着屋顶漏下的雨水,仿佛看到了自己惨淡的一生。
他想起了父亲的教诲,想起了曾经对江山社稷的抱负,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随着一声闷响,他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结束了这悲惨的一生。
次日清晨,临安城孩童高举传单:"太上皇薨逝!"却无人驻足,百姓们更关心米价又涨了三成。
李凤娘和宋光宗的离世,并没有在朝堂上掀起太大的波澜。
十年后,泰安宫旧址长出了漫山遍野的断肠草,樵夫们路过时会说:"这花红得渗人,听说当年有个疯皇帝就葬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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