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历小满,本该是麦穗灌浆的时节,却有百姓惊恐地发现,田里的麦子竟流出红色汁液,宛如血泪。苏晚棠接到急报时,正在教岛国使者辨认麦种,指尖的麦粒突然裂开,渗出的不是浆液,而是黑血。
“是‘血蛊噬粮’。”萧承煜捏碎染血的麦穗,舆图上三川腹地突然浮现血色脉络,“上古巫术中最阴毒的一种,用活人之血饲养蛊虫,啃食粮食的精元。”
萧承烨己经在穿戴护甲,麦穗长枪上新缠了岛国送来的珊瑚绳:“皇兄,让我带玄甲军去疫区灭鼠——血蛊总要依附载体。”
苏晚棠摇头,展开沈清鸾的《治蛊农书》:“血蛊鼠怕光喜阴,偏偏这个时节多雨......”她忽然顿住,书中夹着的一张泛黄草图上,血蛊鼠的巢穴竟与三川的地下粮道重合。
“有人想断三川的根基。”萧承煜的指尖划过舆图上的“黄龙陵”——那是沈清鸾的陵寝,也是三川粮脉的核心枢纽,“立刻封锁所有粮道,晚棠随我去黄龙陵,承烨负责疏散百姓。”
戌时初刻,黄龙陵地宫。苏晚棠举着心灯走在最前,石壁上的麦穗浮雕正在渗血,每滴血迹都对应着地面上一片染病的麦田。心灯突然剧烈震颤,底座显露出沈清鸾的临终留言:血蛊起,粮脉断,唯有双皇血,可祭黄龙。
“原来沈清鸾早有预言。”萧承煜按住石壁上的龙纹凹槽,“黄龙陵的粮脉与凤凰血、龙血共生,若被血蛊侵蚀,需以双皇血重新激活。”
萧承烨的声音从地面传来:“皇兄!血蛊鼠群顺着排水渠来了,数量远超预估!”话音未落,地宫顶传来利爪抓挠的声响,成千上万只眼睛泛着幽光的老鼠涌来,每只鼠爪都沾着黑血。
苏晚棠挥手祭出凤凰光盾,却见血蛊鼠遇光竟分裂成两只:“它们以恐惧为食!承烨,带百姓唱《麦种谣》!”
地面上,萧承烨扯着嗓子领唱,玄甲军与百姓的歌声汇成声浪。奇妙的是,歌声响起时,血蛊鼠的动作明显迟缓,身上的黑血竟被麦穗香薰成金色。
“好机会!”萧承煜咬破指尖,龙血滴入凹槽的瞬间,黄龙陵的青铜巨门轰然开启。门内是沈清鸾的棺椁,椁顶放着一个玉匣,里面装着她的一缕发丝和半粒血麦。
“双皇血契,今日成矣。”苏晚棠将自己的血滴在发丝上,凤凰纹与龙纹在空中交缠,竟凝成一枚金色麦种。当麦种落入棺前的鼎中时,整个地宫开始震动,墙壁上的血痕化作麦穗图腾,将血蛊鼠群逼向角落。
萧承烨趁机点燃麦穗火把,火光照亮鼠群后方的人影——是个身披黑袍的老者,正用骨笛操控鼠群,他腰间挂着的,正是失踪己久的另一半断玉。
“你是白家后人?”苏晚棠认出对方袖口的粮刑纹,“当年白氏一脉不是己经......”
“我是白氏旁支!”老者狞笑着捏碎骨笛,鼠群突然自爆,黑血溅在粮脉上,“沈清鸾杀我全族,我要让她的粮仓变成血海!”
萧承煜挥剑斩向老者,却见对方化作血雾钻入粮脉。苏晚棠立刻将心灯按在鼎中,沈清鸾的虚影与她重叠,共同吟唱起古老的镇魂曲。随着歌声,粮脉中的黑血逐渐凝结成麦穗形状,老者的惨叫声从地下传来:“不可能......你的血......为什么能净化血蛊......”
“因为沈清鸾当年留了后手。”苏晚棠看着鼎中升起的金色麦穗,“她用自己的血培育出‘镇魂麦’,专门克制以血为引的蛊术。而我的血,早己与这粮脉融为一体。”
地面上,百姓们惊讶地发现,染病的麦穗正在自愈,流出的不再是血泪,而是晶莹的浆液。萧承烨捡起老者遗落的断玉,发现上面刻着“血债血偿”西字,却被麦穗纹蚀去了一半。
“结束了。”萧承煜取出沈清鸾的《万邦诏》残卷,将断玉碎片嵌入其中,“白家最后的执念,就让麦穗来化解吧。”
是夜,三川全境的麦田都泛起金光,每株麦穗上都栖息着一只金色的萤火虫——那是被净化的血蛊鼠魂,从此成为守护麦田的灵体。苏晚棠站在黄龙陵顶,看着心灯底座最后的预言缓缓显现:血债以粮偿,民心即天威,双皇镇西海,麦穗安八荒。
萧承烨晃着酒壶走来,里面装的是用镇魂麦酿的酒:“听说岛国使者把咱们的麦种供在神庙里,北漠的狼族给麦穗编了新的祝词。”
“他们终于明白,”苏晚棠接过酒杯,“比仇恨更强大的,是让生命延续的力量。”
萧承煜的身影从月光中走来,手中捧着新刻的“万邦粮脉图”:“刚接到消息,极北之地的雪民也派来了求粮队。承烨,这次带你去看真正的‘雪国麦田’如何?”
“好啊!”萧承烨大笑,“不过先说好,我要带几袋镇魂麦种——听说雪地里的白狼怕黑血蛊,正好用麦穗给它们当护身符!”
三人相视而笑,风带来成熟的麦香。远处,百姓们正在连夜收割自己的麦子,他们的歌声里不再有恐惧,而是充满对来年丰收的期待。而在黄龙陵深处,沈清鸾的棺椁旁,那粒镇魂麦正在悄然生长,根系穿透岩层,向着更广阔的土地延伸,仿佛要将三川的希望带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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