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历春分，万邦粮仓的青铜大门在晨雾中缓缓开启时，苏晚棠望着堆积如山的麦种，忽然想起沈清鸾手札里的最后一句话：当粮食开始跨越国界，战争就会失去意义。她指尖抚过粮仓立柱上的各族图腾，凤凰纹与龙纹交汇处，不知何时长出了细小的麦穗。
“第一批运往岛国的麦种己装车。”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日未着龙袍，而是穿了绣着麦穗的素色锦缎，“岛主派来的‘求粮使’还有三个时辰到岸，承烨己去港口接应。”
苏晚棠转身，看见他袖中露出半卷《海国农经》——那是她上个月送的礼物：“岛国地势多山，普通麦种难扎根，要不要试试用凤凰血浸过的‘岩麦’？”
“正有此意。”萧承煜展开舆图，指尖点在岛国所在的海域，“他们的‘潮汐蛊’能让海水倒灌，但若用岩麦根系加固海岸......”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震动，粮仓深处传来闷响。守仓士兵慌忙来报：“不好了！第三号粮窖的麦种在发光，像是......像是要破土而出！”
苏晚棠赶到时，只见窖内麦种堆成的小山正在蠕动，金色光屑从缝隙中溢出，隐约能看见麦穗形状的光影。心灯突然从她怀中飞出，底座浮现出沈清鸾的字迹：万邦粮动，凤凰衔种。
“是民心共鸣。”她轻声道，想起昨夜收到的飞鸽传书，西域、北漠等地的百姓自发向粮仓运送新麦，“他们用愿力催发了麦种的神性。”
萧承煜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看来沈清鸾的‘粮脉共鸣’之说属实。晚棠，或许我们该让岛国使者看看这个奇观——比千军万马更有说服力。”
巳时三刻，港口传来喧闹。萧承烨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抬着空木箱的岛国使者。为首的白衣巫女抱着珊瑚瓶，瓶中装着黑色的“海蛊沙”，每走一步，沙粒就腐蚀一块青石板。
“听闻三川有求必应。”巫女掀开面纱，眼中映着冰冷的海水，“我等特来求取能在礁石上生长的麦种，若拿不出......”她晃了晃珊瑚瓶，“岛国的潮汐蛊可不管什么民心所向。”
萧承烨冷笑，马鞭指向远处的粮车：“随我来，让你看看三川的麦子怎么‘管’天管地。”
当岛国使者踏入万邦粮仓，看见发光的麦种山时，珊瑚瓶中的海蛊沙突然凝固成冰晶。苏晚棠站在光雾中，掌心托着刚发芽的岩麦：“此麦根系如铁，能穿透岩层吸取淡水。但它需要一样东西——”她看向巫女，“你们的‘潮汐蛊’。”
巫女瞳孔骤缩：“你要用蛊虫养麦？”
“不，是共生。”萧承煜将《海国农经》递给她，里面夹着用凤凰血绘制的潮汐与麦种生长图，“用蛊术引导潮水定时灌溉，岩麦的根系就能净化海水里的毒素。你们岛国的‘苦盐地’，正需要这种循环。”
巫女颤抖着翻开书页，只见每一幅插图旁都有三川农夫的批注：咸水浸三日，作者“鲤鲤牙”推荐阅读《醉卧君怀妖娆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淡水灌五日，苗必壮。这些经验，竟是苏晚棠暗中让沿海百姓试种半年的成果。
“为什么......”她声音发颤，“为什么要帮我们？当年岛国曾派海盗劫掠三川沿海......”
“因为麦穗不分国界。”苏晚棠将岩麦种放进珊瑚瓶，蛊沙瞬间化作沃土，“沈清鸾说过，真正的强国不是让敌人恐惧，而是让他们知道，和平比战争更能带来丰收。”
话音未落，粮窖中的麦种山突然炸开，万千金色麦穗腾空而起，在空中拼成凤凰驮着粮车的图案。萧承烨趁机抛给巫女一袋混着龙血的肥料：“拿回去试试，你们的礁石地很快会变成金色梯田。”
巫女跪地叩首，珊瑚瓶中渗出海水，竟在石板上汇成麦穗形状。她身后的使者们纷纷解下腰间的武士刀，换上苏晚棠递来的麦种袋——刀刃上的樱花纹与麦穗纹交相辉映，说不出的和谐。
是夜，岛国使者的船队载着麦种与三川农夫远去。苏晚棠站在港口，看着萧承烨在船舷刻下麦穗与海浪的合纹，忽然轻笑：“你这是要把战船改成运粮船？”
“战船？”萧承烨晃着刻刀，眼里映着渔火，“皇兄说了，以后三川的水师只做两件事：护粮船，教人种粮。”
萧承煜的身影从灯塔走来，手中端着温热的麦酒：“刚收到消息，东陵的双头鹰旗改成了麦穗鸾鸟旗，北漠的狼族开始用羊皮换麦种。”他递给两人酒杯，“而我们的‘万邦粮道’，己经通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苏晚棠抿了口酒，尝到里面混着北疆的狼奶与西域的蜂蜜。心灯适时飞来，底座终于显露出完整的最终预言：凤凰展翅，粮道万里，双皇垂拱，天下无兵。
海风带来新的麦香，那是三川百姓在沿海新垦的土地上播种。苏晚棠望着星空，想起沈清鸾的影像里，女帝最后指向的不是江山版图，而是一袋的麦种。原来真正的天下大同，从来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让每双手都能握住属于自己的麦穗。
萧承烨忽然指着海平面：“看！是岩麦发芽的荧光！”只见岛国方向的海面上，星星点点的金光正在蔓延，像极了散落人间的凤凰羽毛。
“那是希望的火种。”苏晚棠轻声道，将心灯放在灯塔顶端。光芒掠过海面时，所有麦种都泛起微光，与天上的星辰连成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跨越山海的播种庆典闪耀。
萧承煜望着这景象，终于展开一首藏在袖中的密旨——那是沈清鸾未写完的《万邦诏》，如今由他补上了最后一句：凡持穗而来者，皆为三川之友，共耕天下粮仓。
晨光刺破云层时，三川的第一艘粮船正鸣笛起航。船头雕刻的不是龙也不是凰，而是一株正在拔节的麦穗，根系深深扎入水中，枝叶向天空伸展，仿佛要触到永远晴朗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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