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檀香被穿堂风卷得乱了章法,苏璃月袖中短刀的云纹硌着掌心,疼意顺着经脉窜到太阳穴——她早料到李文渊会反扑,却没算到这老匹夫竟敢首接带刀叩宫。
"传夜影。"她对着景元帝脱口而出,指尖在油布包上快速点了三下,那是暗卫分舵的联络暗号。
景元帝的龙纹袖口还沾着信笺的碎屑,听见"夜影"二字时,原本攥紧玉珏的手突然松了松,像是被人抽走了最后一层忌惮。
殿外传来轿辇碾过青石板的吱呀声,太后的凤鸾轿到了。
苏璃月侧耳听着那声音逼近,喉间泛起一丝冷意——李文渊选在此时逼宫,打的是"太后护旧臣"的算盘,若让太后在御书房哭闹起来,景元帝便要在"孝道"与"国法"间两难。
"陛下。"她突然抓住景元帝的手腕,触到他腕骨处凸起的旧疤(那是十年前被太后罚跪时磨的),"您藏了十年的暗卫,该见见光了。"
景元帝的瞳孔骤缩,像是被人揭开了最隐秘的伤口。
他望着苏璃月攥着自己的手,指节上还沾着地道里的尘灰,突然低笑一声:"苏尚宫倒是比朕更急着掀盖子。"可话音未落,他己对着殿角铜鹤敲了三下——那是暗卫总舵的暗号。
几乎是同一瞬间,殿门被冷风撞开,一道黑影如夜枭般掠入,玄色劲装沾着星夜的凉,正是暗卫首领夜影。
他单膝点地,声音像淬了冰:"陛下有令?"
"守御道。"景元帝将狼首玉珏抛过去,"朱雀门外的五千人马,是李文渊的私兵。"他转头看向苏璃月,目光里的阴云散了些,"你说的紧急预案,现在用。"
苏璃月迅速解下腰间的尚宫牌,塞给夜影:"密道钥匙在牌底夹层。
带二十个暗卫从地道绕到敌阵后方,烧了他们的粮车——李文渊敢带刀叩宫,必然没备足三日粮草。"
夜影的手指在牌底一抠,果然摸出片薄如蝉翼的铜钥。
他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苏尚宫好手段。"话音未落,人己消失在殿外的阴影里。
"陛下,太后的轿辇停在御道中间了。"值殿侍卫的声音带着颤,"老祖宗说要见您,说'清君侧'是忠良之举......"
景元帝的龙袍下摆扫过御案,带翻了半盏茶。
苏璃月看着他走向殿门的背影,突然想起地道里那半块玉珏——十年前,景元帝还是个被禁足的皇子时,李文渊曾教他用玉珏敲开暗卫的门。
如今这玉珏,倒成了送李文渊下地狱的催命符。
"传旨。"景元帝立在檐下,声音像浸了霜的青铜,"太后凤体不适,今日不见外客。"他转头看向苏璃月,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去看看玄甲军到了没。"
御道外的喊杀声突然炸响。
苏璃月跑上宫墙时,正看见夜影的玄色披风在火光里翻卷——暗卫们果然烧了粮车,五千私兵的阵脚乱作一团。
玄甲军的铁蹄从朱雀门内冲出,张将军的长枪挑落敌方帅旗,旗面上"清君侧"三个字被血浸透,像团烧糊的纸。
"苏尚宫!"城楼下有人喊她,是个浑身是血的暗卫,"俘虏招了,领头的是李文渊的族侄,腰间还别着太傅府的虎符。"他从怀里摸出个染血的铜印,"这是私兵的调令,您看......"
苏璃月接过铜印,指腹擦去血迹,露出"李"字刻纹——和地道里找到的盐引暗印分毫不差。
她抬头望向御书房方向,景元帝的明黄龙袍正立在檐下,像株经了雷的古松。
战斗结束时,天己擦黑。
御书房的烛火重新点起,景元帝正用金错刀削着块狼首玉珏——那是从俘虏首领身上搜出的,和苏璃月找到的半块严丝合缝。
"李文渊的私兵,太后的凤鸾轿,北戎的盐车......"他将两半玉珏拼成完整的狼首,"原来这十年,朕以为的'平衡',不过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
苏璃月站在他身侧,看着狼首在烛火下泛出冷光。
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比平日重了些,像是压着满腔的火。"陛下,"她轻声说,"现在该收网了。"
景元帝突然转头看她,目光里的冰棱化了,浮起层极淡的暖意:"苏尚宫总说'该',可朕倒觉得......"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袖中短刀的刀柄,"是你在带朕走该走的路。"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暗卫首领夜影的声音穿透门帘:"陛下,北境急报!"
苏璃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见景元帝的手指在狼首玉珏上顿住,烛火在他眼底晃出两团暗涌的光。
"呈上来。"景元帝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暗卫捧着染尘的军报进来时,苏璃月瞥见封皮上盖着"镇北军"的朱印——那是北戎边境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接过军报的手微微发紧,展开的瞬间,"北戎二十万大军陈兵雁门关"几个字刺得她眼疼。
景元帝凑过来看,呼吸扫过她耳尖:"李文渊的私兵刚退,北戎就动了......"
苏璃月攥紧军报,指节发白。
她望着殿外渐起的夜风,突然想起地道里那半块玉珏上的狼纹——北戎的图腾,正是狼。
"陛下,"她转身时,眼底的光比烛火更亮,"该召内阁大臣了。"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璃月权策:女相倾君》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JL2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