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拿着赏钱便退下。
接下来三皇子本该去外厅接待宾客,可他却坐在那一动不动。
虞惜暖只能端坐着。
这时便听见萧逸尘开口对整理床榻的丫鬟吩咐道:
“你先给三皇妃找些吃食,和厨房说不要太甜,她不喜欢。”
丫鬟应是便离开。
吴富贵见状带着一应下人退出房中。
虞惜暖看着鱼贯而出的丫鬟奴才,衣袖下的手轻轻绞着帕子,毕竟是第一次成婚她还是有些紧张。
萧逸尘低沉的嗓音传来。
“暖暖,过来,我替你把发饰取下,太沉了。”
虞惜暖点点头,起身背对着蹲在他身侧,不知为何她有些怕和他对视。
萧逸尘小心翼翼的替她取下凤冠,放在桌上,只留下那一只翡翠步摇。
发现她通红的耳尖,鬼使神差的捏了捏。
“殿下。”
虞惜暖慌乱出声制止他
萧逸尘嘴角勾起笑意:“好了,不逗你了。”
虞惜暖站起身。
屋外吴公公尖细的嗓音传来:“殿下左相大人己经到了。”
“殿下,快去吧。”虞惜暖忙不迭催促道
萧逸尘无奈看着她.
他都这样了想做些什么也有心无力啊!怎还如此怕他。
罢了,晚上再同她好好说道说道。
“进来吧。”
吴富贵带着几人将萧逸尘的布辇抬起。
虞惜暖松了一口气,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从前未饮过酒,弄到她有些头晕。
感觉头上还有支发饰没取下,便伸出手取下那支翡翠步摇,没多想便小心翼翼的放进妆匣里。
沐浴后换下喜服倚靠在床沿上有些犯困,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林府
“母亲,你知不知道今日三皇子成婚还是娶的叶家小姐。”
林沐风坐在林母身侧,看着她绣的西不像的手帕
林母摇摇头,没抬眼:“叶家二小姐找回来了?”
林沐风皱了皱眉,想起那个背影心中烦躁,把林母手里的手帕放下。
“我看着像虞惜暖。”
林母轻蔑一笑,要去拿被他抢过去的手帕。
林沐风牢牢抓着不愿给。
林母收回手叹了一口气放下针线,
“三皇子虽是受了伤,那有一句话说的好,什么骆驼什么马。”
“廋死的骆驼比马大。”林沐风无奈纠正
“对对对,三皇子再怎么说也是皇帝的亲儿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这么不懂礼数又从小在乡下长大的村姑成婚,别瞎想。”
林沐风也是这么想的,得知母亲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后心中的不安减少了一些。
“不对啊!我们家不是都和虞惜暖退婚了,你好管叶家的事情干什么?”
林沐风埋怨道:“我没说要退婚,都怪你自作主张把婚给退了。”
“娘这不是见你那时候伤成那样,你那个侍卫说是那个死丫头打的那我肯定不能让这么欺负我儿子的人嫁入叶家。”
林沐风转过身子目光闪烁:“不是她打的。”
林母看着自己儿子这样心里也明白了,他是不想退婚。
可是那臭丫头上次居然在叶府门口顶撞她,她这口气难消。
话又说回来因为这件事,林立己经好久没去她房中,都睡在书房,现在儿子也这么说。
罢了,立规矩等她嫁进来有的是办法,林母松了口
“那你这意思是你对那丫头有感情,要同叶家的婚事照旧。”
“不是!”
林母疑惑的看向他
“我只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家被退婚总归名声不好,看在她辛苦两年的份上娶她也不是不行。”
林母喜上眉梢赞道:“我儿子的度量京中哪家公子能比肩,那我过几日便重新上门去说。”
-
三皇子府正厅内,八十张梨花木宴桌摆成双喜。
萧逸尘坐在上座,含笑接过左相呈递的波斯琉璃瓶。
“三皇子气色不错,想必腿一定很快就能好。”
他喉间微微发紧,回忆起三个月前父皇悄悄来探病时说的话。
“尘儿,你大哥如今羽翼己丰,具备做一个明君的潜质,不如借此放出谣言说你腿伤不能恢复,辞去将军职务,让朝局稳固。”
那时他日日期盼着父皇母后能来看看自己,可最后等来了还是对大哥的关心和警告。
他同意了放出腿不能好的消息,但是上场杀敌是他唯一的慰藉,并没有将兵符交回。
他从未有过对皇位的想法,他努力去做也只是因为想要得到更多的关注,可到头来却变成他们眼中的别有用心
敛起思绪嘴角的笑容僵硬,“承左相吉言。”
左相见他这般神情心下己了然伤势是无法恢复,没再多说转身落座。
萧逸尘望着他在灯笼下被拉长的影子,抬头看着不再进人的朱漆大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想等等。
“殿下。”
吴富贵走近萧逸尘身边,取出一个绿色的香囊递给他
“这是三皇妃担心您洁疾发作会有不适,让小的拿的香囊给您。
说是不舒服的时候闻一闻会舒服些,不过三皇妃说是她随身携带的如果殿下会不舒服就不要勉强。”
萧逸尘接过香囊,忽然想起父皇说过,“皇家子弟不该耽于情爱”
可此刻他却只想快些回到喜房,看看她是否还带着合卺时的羞怯。
厅角的自鸣钟敲响戌初的钟声,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香囊上的金线在宫灯下明明灭灭。
喜烛己燃去半支,五瓣烛花依然明亮,听到一阵脚步声往浴间的方向去她僵首的后脊松了松。
片刻后萧逸尘从雕花紫檀屏风后走出。
鎏金烛台上的烛火正曳着暖黄光晕,将月白色寝衣上绣着的银线竹叶映得影影绰绰。
他倚着屏风而立,指尖正慢条斯理地解着腰间同色丝绦,寝衣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与一片紧实的肌肉。
梨木拐杖头叩击青砖的笃笃声里带着几分虚浮。
萧逸尘看着坐在床上等他的虞惜暖,三千青丝如瀑般垂落,脸上的胭脂己洗净露出白皙滑嫩的脸颊,一时失了神。
下一秒拐杖戳地打滑,萧逸尘本能地腰腹发力想稳住身形,竟当众来了个武将应急的 ‘鹞子翻身’。
拐杖甩出去三尺远,人却单脚独立在原地,另一条腿还保持着跨马提枪的姿势,耳尖红得鲜亮。
虞惜暖立马起身上前搀扶,指尖触到他小臂上紧绷的肌肉。
“将军这招‘病中惊鸿’耍得妙啊。”
萧逸尘侧目看着虞惜暖嗔怪,“暖暖想笑便笑吧!还不是因为看暖暖勾的本殿失了魂。”
他被扶着坐下。
虞惜暖耳尖瞬间红透却偏要扬起下巴,医书上说 ‘心热则神昏’,您这症状,怕是需要用三斤石膏降降心火。
萧逸尘却不搭腔手指划过她眉骨,掌心带着香囊的药香。
虞惜暖嫁给他本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现在她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又不敢反抗。
小声嘟囔道:“殿下,腿伤未愈不宜使力。”
萧逸尘的手顺着眉骨到高挺的鼻尖,看着她不自在的模样还是收回手。
他本也没打算今日做些什么,可听到她的拒绝心中不忿故意吓她。
“暖暖可知此事还有其他办法。”
虞惜暖抬眼撞进他含笑的瞳仁方知他是故意的,放松下来。
“臣妾不知,望殿下指点。”
萧逸尘一噎,“你会不舒服,还是算了,安歇吧。”
因为萧逸尘腿脚不便,就让虞惜暖睡在里侧,他睡在外侧。
熄了灯屋内陷入黑暗,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有些睡不着,轻轻翻身背对着萧逸尘。
耳边传来萧逸尘粗重的呼吸声,虞惜暖这才想起他可能更不习惯忙坐起身子询问道:
“殿下可是洁疾复发,不如臣妾到次间休息。”
萧逸尘也觉得神奇,刚刚两人如此亲密他却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她身上沾染着他惯用的沉香让他很安心。
萧逸尘闭上眼睛强迫让自己不要去想她。
“不是因为洁疾。”
虞惜暖立马反应过来,缓缓躺下片刻后她轻声询问道:
“如果殿下需要,臣妾愿意帮您的,不过需要殿下教教臣妾。”
萧逸尘觉得额间的青筋突突跳,气血翻涌的更加强烈,身体热的难受,他轻轻将被子掀去。
“暖暖,我想要你的人但更想要你的心。”
虞惜暖觉得萧逸尘可怕的很,虽然腿受伤了,可是还会说一些有的没的。
屋外,桂嬷嬷将最后一剪烛芯碎末埋在喜房外的银杏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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