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那个寒冬,太医院垄断了所有珍稀药材,民间郎中们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
齐文川亲眼看着师父行医半生,最后连“行医税”都交不起。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从此拒绝为任何官宦人家看诊。
怀着一身高超的医术,他倔强地来到京城谋生。
他去了很多家医馆想要寻求一份工作,可没过两天他就被赶走,没有哪个老板愿意接受他的特立独行。
可很快,最后的铜板也花光了。
隆冬时节,他蜷缩在街角,明明饿得发昏,却还是冷着脸拒绝路人的施舍。
只是在看到同样挨饿的流浪儿时,会默默掰开最后半块干硬的炊饼。
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饥寒交迫的他终于倒在了医馆门前。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一袭淡紫色衣裙的少女踏雪而来,衣袂翻飞间宛如谪仙。
再次醒来时,窗外仍飘着鹅毛大雪。
屋内炭火噼啪作响,那个紫衣少女正坐在窗前看书。
冻伤的眼睛还看不真切,但他觉得,这定是世上最美的身影。
后来才知道,她竟是叶府的千金小姐。
自卑与倔强让他想要逃离。
可她却说:“我只能偷偷来医馆坐诊,需要个大夫帮忙。”
没有施舍的姿态,没有高高在上的怜悯,只是诚恳地请求。
首到看见她女扮男装,在破旧的巷子里为贫民免费看诊时,他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她用药如神,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医术都相形见绌。
她从不提报酬,却把所有的积蓄都用来购置药材。
齐文川知道,这样的女子,注定是他永远触不到的明月。
他不敢奢望,也不觉得这世间有人能配得上她——包括他自己。
-
马车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虞惜暖悄悄打量着萧逸尘紧绷的侧脸,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她轻轻挪近了些,柔声解释:“殿下,臣妾与齐大夫真的只是同僚之谊。”
“他因臣妾受伤,为其诊治本是医者本分。若殿下不悦,臣妾日后定当注意分寸。”
萧逸尘刻意保持着沉默,他要让她知道他有多在意。
可当她温软的声音响起时,他明知这些话不过是哄他开心,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却还是忍不住心软。
“暖暖,”他转过脸来,眼中盛满委屈,“我就是会吃醋。看到你和旁人亲近,我就控制不住。”
他执起她的手贴在胸口,“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可能是萧逸尘动不动就说这种话,虞惜暖都有些免疫了。
她无奈道:“可臣妾与他真的没什么呀。”
“我知道。”
萧逸尘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与任何人相比,我都有信心。”
“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没人能待你比我更好。可是...”
他声音低了下去,“我还是会嫉妒得发狂。”
虞惜暖不懂他的逻辑只是觉得他这样也挺可爱的。
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软得像蜜糖:“那殿下别生气了嘛~”
萧逸尘强忍着上扬的嘴角,故作冷淡道:“林家那条疯狗又来找你麻烦了?”
虞惜暖讪讪地点头:“他都告诉你了?”
“可不是,”萧逸尘冷哼一声,“他还说我这夫君做得不够格。”
“暖暖,你都没舍得说过我,他凭什么?"
虞惜暖也觉得齐文川这话过分了。
她认真道:“臣妾就喜欢殿下这样,臣妾觉得自己是被尊重。”
“所以殿下不必在意旁人怎么说,更不必为此委屈。”
萧逸尘眼睛一亮,心跳突然加快:“暖暖,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臣妾说,殿下让臣妾觉得被尊重...”
“不是这句,”萧逸尘急切地打断,握着她的手微微发颤,“是上面那句。”
虞惜暖正要开口,马车却突然停下。
冯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到府了。”
看着萧逸尘期待的眼神,虞惜暖抿嘴一笑,故意道:“殿下,到啦!”
说完便掀帘下车,却在心里悄悄重复了一遍“臣妾喜欢殿下这样”
萧逸尘眸色骤冷,在侍从将他抬下马车时,寒冰般的目光首刺向冯三:“即日起,你去马厩当值三月。”
声音冷得能凝出霜来,“往后,让月影负责驾车。”
冯三浑身一颤,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他张了张嘴想请罪,却在触及主子森冷的目光时噤若寒蝉,只得深深叩首:“奴才领罚。”
心中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自己究竟哪里触怒了主子。
苏木从忍冬和辛夷口中得知主子在医馆遇险的消息,很是内疚。
她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都泛了白,眼中满是自责。
“属下该死!”她冲到虞惜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请主子责罚!”
虞惜暖正在整理药材,闻言诧异地抬头:“你这是做什么?”
苏木固执道:“属下护主不力,险些让贼子有可乘之机请主子责罚。”
“是我让你回去给殿下报信的,若说有错,那也是我的错。”
“主子怎会有错?”苏木有些着急语调变快,说着重重磕了个头,“求主子重重责罚!”
虞惜暖不禁莞尔。
这丫头,哪有上赶着讨罚的?
她忽然想起自己八岁那年,偷偷爬上后院的老梅树想摘花,却不慎碰倒了父亲最珍爱的青瓷笔洗。
那日她慌慌张张把碎片藏进袖袋,却被二哥撞个正着。
向来诚实的二哥竟破天荒帮她圆谎:“是...是野猫蹿上案几碰掉的。”
那结结巴巴的模样,连素来严厉的父亲都忍俊不禁。
记忆中的画面让虞惜暖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那时二哥替她挨的三记手板,至今想来仍觉愧疚。
“罢了,”虞惜暖摇摇头,“既然你执意要罚,那今日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吧。”
苏木一愣。
这...这算什么惩罚?但主子的命令她向来不敢违抗,只得闷闷应了声“是”。
都怪月影那个淫贼!苏木恨恨地想。
若不是他半路拦住自己,说什么有要事相商,她怎会耽误了护主的时辰?
他就不该信他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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