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府卧室的雕花窗棂透进晨光时，苏沐是被小米粥的甜香唤醒的。
萧烬坐在床边，青瓷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他用银勺轻轻搅着，见她睁眼，他立刻放下碗，在她后背垫上个枕头。
“醒了？饿了吧？”他拿起粥碗，舀起一勺吹了吹，“厨房新熬的，加了你喜欢的桂花蜜。”
苏沐撑着胳膊坐起，她看着萧烬眼下的青黑，知道他昨夜又熬夜处理军务了。粥滑过喉咙时，她忽然想起昨夜迷糊中听见的楼下动静，像是有人在砸东西，便轻声问，“阿烬，老督军……昨晚为难了你吧？”
萧烬喂粥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没什么可为难的，我是那种会任人为难的人吗？”他放下瓷碗，忽然握住她的手，“沐儿，我们结婚好不好？”
苏沐的心跳漏了一拍，“可是……老督军，他不同意，不是吗……”
“他同不同意，不重要。”萧烬打断她，手指攥得更紧，“云城是我带弟兄们一枪一弹打下来的，少帅府，我说了算。”他顿了顿，指腹擦过她的指节，“我萧烬的妻子，从来只需要你愿意。”
苏沐望着他眼底映出的自己，穿着素白寝衣，忽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这笑容落在门外偷听的周砚眼里，立刻让他转身就跑，军靴踏过回廊时，带起一串风。
不到半个时辰，少帅府里就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苏沐被萧烬抱到窗边，看见周副官正指挥着士兵往廊柱上缠红绸，几个伙夫抬着整筐的喜字跑过。
“少帅，喜堂按您以前提过的西式布置，还是中式？”周砚气喘吁吁地跑上楼，军帽歪在一边，脸上却喜气洋洋。
萧烬看着怀里苏沐惊讶的眼神，低笑出声，替她拢了拢鬓发：“问你嫂子。”
苏沐脸颊一热，看着窗外迅速被红色淹没的庭院，想起在战地医院他缠着绷带推轮椅的样子，想起山洞外他徒手挖石的疯狂，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她听见自己轻声说：“萧烬说了想要西式，那就西式吧。”
周砚立刻敬了个礼，转身时差点撞在门框上：“得嘞！小的这就去裁缝铺把少帅准备好的婚纱和西服拿过来给苏医生试，再把西跨院的留声机搬来！”
脚步声远去后，萧烬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笑意，“你看，少帅府，我说了算。”
苏沐靠在萧烬肩上，她想起那日萧烬在西山送她的戒指，现在正挂在她的脖颈，她指尖无意识地着戒面，“你送了我戒指，我还没来得及替你做一个……婚礼太匆忙了。”
萧烬揽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没说话，只是从军装内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边角磨得有些毛糙，显然被揣了很久。
“打开看看。”
苏沐疑惑地接过盒子，那是枚男款戒指，戒面比她的更宽厚。
“你……”她抬起头，看见萧烬眼里映着星光，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做你那枚戒指的时候，就熔好了，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结婚。”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她后颈的疤痕，动作极轻，“虽然你那时候拒绝了我，但我一首揣着。”
少帅府的暮色刚染上廊柱，周砚就带着士兵们把西跨院的梧桐树干缠满了汽灯。
“少帅，结婚证书热乎着呢！”周砚挥着两本烫金结婚证书跑进来，军靴踩过满地白玫瑰花瓣，“苏医生的婚纱正合适……”
话音未落，萧烬己经抢过结婚证塞进内袋，指腹蹭过“苏沐”两个字，想起下午在民政署，工作人员看着是少帅，惊得钢笔都掉了。
他现在只想看到她穿上婚纱的样子，于是大步走向卧室。
帆布帘被掀开时，苏沐正对着破铜镜调整头纱，她看见镜中映出萧烬的身影，被熨烫过的军装正衬他宽肩窄腰的身材，肩章在闪着金光。
“好看吗？”她转身时，婚纱下摆扫过地板。
萧烬的喉结猛地滚动，走上前替她理了理头纱边缘，他没说话，只是眼里的光热得像要把人融化，突然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婚鞋踩过花瓣的声音混着他急促的心跳。
“少帅！还没拿戒指——”苏沐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却看见他另一只手早就攥着丝绒盒子。
礼台前的士兵们立刻开始撒玫瑰花，《婚礼进行曲》的调子混着军歌的旋律，意外地和谐。
苏沐看着两旁站得笔挺的士兵，每人手里都捧着束用野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苏沐，我爱你。”萧烬在礼台前站定，声音透过嘈杂的起哄声传来，他单膝跪地，打开丝绒盒子，戒指在闪着冷光。
苏沐看着他掌心未消的疤痕，用力点头。
“亲一个！亲一个！”周砚带头喊起来，士兵们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萧烬站起身，忽然钻进苏沐的头纱里。纱布蹭过两人的脸颊，隔绝出一个只有彼此的小世界。
“萧烬……”苏沐的声音带着笑意，被头纱闷得有些模糊。
“嘘……”他的吻落在她唇上，外面的起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头纱下，苏沐感觉到他手指紧紧扣住自己的，周围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萧烬己将人抱起上了二楼，少帅府二楼的回廊在宫灯下铺展成金色的河，萧烬抱着苏沐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她的头纱还未卸下，蕾丝边缘扫过他下巴，带来一阵细微的痒。
他低头，看见她躲在纱帐后的眼睛，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
“别太用力，小心手。”苏沐的声音透过头纱传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伤疤。
萧烬喉结滚动，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稳，她比在战地医院时重了些，是这月来他用一日三餐盯着喂，喂出来的。
“都好了。”他低声。
“到了。”他踢开卧室的雕花木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屋内早被周砚带人布置过，满屋子的喜字。
苏沐被轻轻放在铺着鸳鸯戏水锦被的大床上，头纱滑落时，发丝散了一枕，她看着萧烬俯身在她面前，军装上的金线绣穗在灯光下晃眼。
“阿烬……”她刚开口，就被他用指尖按住了嘴唇。
“嘘……”他蹲在床边，解着她婚纱的盘扣，动作因为急切而有些笨拙，“听我的。”
苏沐看着他低垂的眼睫，这男人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才，在战场上是杀伐果断的少帅，此刻却在她面前，像个初窥情事的少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疼就告诉我。”他忽然抬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珍视与紧张，手指停在她后腰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上方，“后背还没好利索……”
苏沐摇摇头，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蹭过他发烫的耳垂。
“我信你。”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萧烬猛地与她十指相扣，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湿意，尝到淡淡的咸味，忽然觉得胸腔里胀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愫——他终于将这个人，完完全全地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萧烬的指尖颤了颤，刚解开苏沐寝衣最末一颗盘扣，就被她突然环住脖颈的手臂带得向前倾。
“别紧张……”苏沐的声音擦着他耳廓落下，萧烬喉结滚动，索性不再克制，他低头咬住她的唇。
“疼吗？”他忽然退开半寸，鼻尖抵着她的，看着她被吻得的眼睫
苏沐摇摇头，主动凑上前，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下唇。
这个生涩的动作让萧烬胸腔一震，他听见自己压抑的抽气声，反手将她按进锦被里。
他们的吻不再急切，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珍重，他吻过她腕间淡青色的旧疤，她也吻过他掌心深褐色的茧。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头纱不知何时滑落在地，蕾丝边缘沾了几片花瓣，萧烬的手掌护着她后颈，不让她磕到床头，而苏沐的手指则插进他发间，感受着他因动情而加速的心跳，呼吸交缠间，宫灯的光晃了晃，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帐幔上。
在旧居烧信的玛嘉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JL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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