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冬天，寒风卷着沙尘，如同萧烬眼底未消的怒火。
自赵承业冒犯苏沐之日起，帅府书房的灯便夜夜亮到天明，萧烬摊开云城地下势力分布图，指尖划过赵家军暗中经营的每一处据点——城南的鸦片烟馆、码头的走私货栈、西市的地下赌场，每一个红点都被他用朱砂笔狠狠圈住，宛如判下的死刑令。
“通知下去，”他将地图拍在桌上，对周副官冷声下令，“从今夜起，查封所有挂赵家旗号的‘地下生意’，遇抗法者，格杀勿论。”
军令如山。
云城军的精锐卫队如同暗夜中的猎豹，分批次扑向各个目标，没有冗长的审讯，没有丝毫的手软。
烟馆被砸得粉碎，鸦片当众焚毁；走私船被截停在港口，货物充公；赌场里的赌徒被驱赶，庄家打手就地逮捕。
赵家经营多年的地下网络，在萧烬带着怒火的铁腕下，如同纸糊的楼阁，层层崩塌。
赵承业起初还以为是例行检查，首到第七天，他发现自家赖以生存的财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竭——烟土断了销路，赌场没了收入，连码头的搬运工都被云城军“整编”了。
他冲到帅府想理论，却被卫兵用枪托砸在胸口：“少帅有令，赵公子请回，勿扰公务。”
赵家老宅的书房里，赵司令瘫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账本，账本上的赤字像血一样刺眼，短短一个月，赵家军的私库就缩水了七成。
“说！” 赵司令猛地将账本摔在地上，砸得青砖地发出闷响，“你到底怎么得罪萧烬了？！刚从国外回来不到两个月，他就把我们赵家苦心经营二十年的产业全给端了！” 他的声音因气急而颤抖，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眼神里满是失望与愤怒。
赵承业穿着笔挺的西装，却难掩眼底的慌乱。
他躲着父亲的目光，强作镇定：“爹，您别听萧烬那混蛋胡说！我不过是……不过是去少帅府拜访了一下，跟他妻子说了几句话，他就公报私仇！”
“几句话？！” 赵司令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往他身上砸去，瓷片碎了一地，“萧烬是什么人？他会为了‘几句话’就把我们往死里整？！你当你爹老糊涂了吗？！” 他想起昨天收到的密报，说有人看见儿子在少帅府被苏沐打出门，那副狼狈模样根本不像“说几句话”。
赵承业被父亲的怒火吓得一缩，却仍嘴硬：“是！我是跟他妻子多说了两句！谁让萧烬什么都占着？兵权、名声，还有那么个漂亮老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露出扭曲的神情，“我就想看看，他宝贝的老婆是不是真那么冰清玉洁……”
“你！你这个畜生！” 赵司令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桌上的旱烟杆就朝他打去，“你竟然敢动萧烬的老婆？！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整个云城都知道，那是萧烬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动她，跟刨萧烬的祖坟有什么区别？！”
烟杆重重打在赵承业肩上，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反而吼道，“他萧烬凭什么？！从小到大，什么都压我一头！现在连我的产业都要抢！我就是要让他不痛快！”
“痛快？！” 赵司令气得差点晕厥，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嘶哑，“你知不知道萧烬这一个月做了什么？他不是在抢你的产业，他是在‘清剿’！所有被查封的烟馆赌场，他都对外宣称是‘肃清毒害，整顿治安’，百姓们拍手称快！现在外面都在说，萧少帅是云城的青天，而我们赵家……成了人人喊打的毒瘤！”
赵承业愣住了。他只想到萧烬会报复，却没想到他报复的方式如此狠辣——不仅要断他的财路，还要毁他的名声，甚至将赵家钉在“毒贩”的耻辱柱上。
萧烬用一场“正义”的清扫，既报了私仇，又赢得了民心，顺便削弱了赵家军的根基，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承业的嚣张气焰彻底消失，只剩下恐慌，没有了地下产业的资金支持，赵家军连军饷都发不出来，拿什么跟兵强马壮的云城军抗衡？
赵司令看着儿子不成器的模样，颓然坐回椅子上，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他经营半生的势力，如今被一个毛头小子用一个月的时间釜底抽薪，他知道，萧烬这是在警告，更是在宣战。
“怎么办？” 赵司令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少帅府的方向，“萧烬那小子，是铁了心要让我们赵家万劫不复了……而这一切，少帅的硝烟玫瑰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少帅的硝烟玫瑰最新章节随便看！都因为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赵司令拄着龙头拐杖，站在儿子面前，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神里是濒临绝境的狠厉。
赵司令拐杖重重顿在青砖地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跟我去少帅府，给萧烬和他夫人磕头道歉。”
赵承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屈辱与不甘：“爹！你让我给萧烬下跪？！他算个什么东西！”
“东西？” 赵司令气得浑身发抖，拐杖首指他的鼻尖，“现在赵家的产业全没了！军饷发不出，士兵们都在骂娘！你再不去道歉，我们赵家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那点可怜的尊严，能换赵家军的命吗？！”
“我不去！” 赵承业梗着脖子，后退一步，“我没错！是萧烬公报私仇！让我给那个女人下跪？我宁愿死！”
帅府门前，寒风卷着落叶。
赵司令亲自押着儿子，他敲响门环时，手都在颤抖。
萧烬身着便装，与苏沐并肩站在廊下，目光冷冽地看着这对狼狈的父子，仿佛在看两只闯进领地的蝼蚁。
“萧……萧少帅，” 赵司令强压着屈辱，声音艰涩，“犬子不懂事，冒犯了少帅夫人，是我管教无方。今日特来赔罪，求少帅高抬贵手，放过赵家这一次。”
萧烬没说话，只是眼神扫过赵承业。
后者一脸桀骜，非但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用怨毒的目光盯着苏沐，仿佛所有的不幸都是她带来的。
“跪下！” 赵司令见儿子毫无反应，猛地转身，举起拐杖就朝赵承业的腿弯打去！
“啊！” 赵承业惨叫一声，膝盖吃痛，身体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想爬起来，赵司令的拐杖又狠狠落在他背上：“磕头！给少帅和夫人磕头！”
“爹！你疯了！” 赵承业疼得龇牙咧嘴，双手撑地，倔强地不肯低头。
“我没疯！我是要你活命！” 赵司令老泪纵横，拐杖雨点般落在儿子身上，“磕！给我磕！”
在父亲近乎疯狂的殴打和绝望的哭喊中，赵承业终于撑不住了。
他屈辱地低下头，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苏沐站在萧烬身侧，看着赵承业狼狈下跪的模样，眼神平静无波，她想起那日他在帅府的嚣张跋扈，如今的屈辱不过是咎由自取。
萧烬终于开口，“赵司令，您这是做什么？”
赵司令连忙赔笑：“少帅息怒，犬子己经知道错了，他给您磕头赔罪，求您大人有大量……”
“大人有大量？” 萧烬打断他，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赵承业身上，“赵承业，你抬起头来。”
赵承业缓缓抬头，脸上混着泥土和血丝，眼神怨毒却又带着一丝乞求。
“你冒犯的，不是我萧烬，是我的夫人。你用脏手碰她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承业，“现在你跪下了，有用吗？别说你跪在这里，” 他的目光转向脸色煞白的赵司令，“就算是你爹亲自跪下来，磕破了头，我萧烬也告诉你——没用。”
赵司令踉跄着后退一步，仿佛被萧烬的话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没想到萧烬的态度如此强硬，连一丝转圜的余地都不留。
“萧烬！你别太过分！” 赵承业突然嘶吼起来，脸上因屈辱和愤怒而扭曲，“不就是碰了她一下吗？你至于赶尽杀绝吗？！”
“碰一下？” 萧烬眼神一厉，吓得赵承业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苏沐轻轻拉了拉萧烬的衣袖，示意他不必动怒。
萧烬深吸一口气，压下杀意，“赵承业，你记住，有些底线，是你这种人永远不能碰的。赵家的产业，我会继续清剿。至于你……”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最好祈祷我夫人哪天心情好，愿意忘了你这只脏手，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这辈子都再也用不了它。”
说完，他不再看这对父子，转身对苏沐道：“我们进去。”
帅府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像一道无情的屏障，彻底隔绝了赵家和萧家和解的可能。
赵承业跪在地上，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他知道，从他对苏沐伸出那只手开始，他和萧家，就己经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尽头。
而父亲用拐杖逼他跪下的这一幕，将成为他余生中，最不堪回首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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