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湖公路上,一群赤麻鸭突然从纳帕海掠过,它们的翅膀有力地拍打水面,惊起串串涟漪。金白的芦苇荡在秋风中起伏,与远处青稞田连成一片金色的海洋。藏族妇女正在田间堆草垛,她们的动作熟练而利落,牦牛毛毡毯晾晒在栅栏上,蒸腾着阳光的温度。
林子月摇下车窗,高原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将她的短发吹得肆意翻飞,像极了路边猎猎作响的经幡。她贪婪地呼吸着,首到肺叶隐隐作痛——这是活着的实感,是挣脱枷锁后的畅快。
“看那边!”沈星璃突然指向窗外。秋阳为山谷镀上一层蜜糖色的光晕,白塔旁,一位老阿妈正缓缓转动鎏金经筒,铜铃在朔风中摇曳出清越的梵音。
独克宗古城的色彩浓烈得令人目眩——朱红的转经筒、藏青的帷幔,金黄的经幡,在澄澈的阳光下碰撞出令人屏息的斑斓。林子月的靴跟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些被朝圣者脚步打磨千年的石板,如墨玉般倒映着流云与飞鸟的剪影,那剪影仿佛是时光的痕迹,见证着古城的兴衰变迁。
“到了!”沈星璃在一座藏式院落前停下。推开雕花的松木门,牦牛毛编织的门帘在风中轻轻摇晃。阳光透过细密的绒毛,将门帘晕染成流动的金棕色,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声响。院中格桑花开得恣意,胭脂红花瓣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光线穿过花丛,在回廊旧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姑娘们来得正好!”客栈老板娘卓玛快步迎来,藏袍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她眼角的笑纹里盛着比阳光更暖的笑意,粗糙的双手捧着鎏金铜碗:“趁热喝,能暖到骨头缝里去。”酥油茶的奶香瞬间弥漫开来,那奶香仿佛是家的味道,让人感到无比温暖和安心。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雕花窗棂时,远处己经传来悠扬的诵经声。爱吃甜品的白小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她们跟着朝圣的人流走向大佛寺,这座由宗官府改建的寺庙气势恢宏,汉藏交融的建筑风格别具特色。
“小心台阶。”沈星璃拉住看得入迷的林子月。三层的鎏金楼阁上,风铃叮当作响,与她们腕间的银镯清音交织。
寺前矗立着闻名遐迩的吉祥胜幢转经筒。沈星璃拉着林子月,学着藏族阿妈的模样,轻轻推动经筒。铜器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林子月突然红了眼眶——那些辗转的夜、无声的泪,此刻都在这转动中化作尘埃。
“来。”沈星璃在殿前的许愿墙前停下脚步,神情庄重地系上一条雪白的哈达。微风轻轻拂过,哈达的尾梢如同白鹤振翅般轻盈地飘动着,仿佛承载着美好的祈愿,即将飞向远方。
“许的什么愿呀?”林子月满是好奇,凑近沈星璃。
沈星璃眼波流转,带着一丝俏皮,忽然凑近林子月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愿某个傻姑娘知道,她比卡格博峰顶的雪莲更加耀眼,比怒江峡谷的格桑花还要勇敢。”
“呜——”就在这时,喇嘛突然吹响了铜钦,那浑厚的号声惊起了檐角的鸽子。一滴融化的雪水不偏不倚落在林子月摊开的掌心,凉凉的触感让她不禁想起昨夜卓玛说的话:“我们藏人把告别唤作‘次仁梅朵’,像雪山融水,看似离散,终会重逢。”
午后的阳光,缓缓漫过雕花木窗。卓玛提着藤篮走进院子,新烤的青稞饼散发着的香气。“咔嚓”一声,沈星璃掰饼子的脆响,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惊醒了蜷在藏毯上的狸花猫。小家伙抖了抖耳朵,琉璃般的瞳孔里映着跃动的光斑,胡须上还沾着几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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