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渊打了个激灵，雾气缭绕中，那只手白得晃眼。
他倒也未曾慌乱，系统没半点动静，想来不是什么索命的妖邪。
他接过那套细棉布的干净衣物，三两下穿戴整齐，这才看向门口那道窈窕的身影：“姑娘是？”
水汽氤氲间，女子缓步走出，青丝如瀑，面容娇媚，一双水汪汪的狐狸眼顾盼生辉，身段玲珑有致，确是人间绝色。
“奴家顾清雪，主人亦可唤我小雪。”她声音柔糯，带着几分天生的妩媚，“奴家是青狐一族的。”
青狐一族？陈九渊心头一动，这不就是聊斋故事里的标配么？难怪生得这般勾魂摄魄。
他上下打量着顾清雪，暗自点头，果然，狐妖就没一个不好看的，这颜值，这身段，啧啧。
“那你寻我作甚？还一口一个主人？”陈九渊问道。
顾清雪眼圈微微一红，泫然欲泣：“回禀主人，奴家一族……被那赤练蛇姬伙同万妖盟的妖孽灭了满门……”
她声音哽咽，断断续续道：“只因我族守护着一件仙家至宝，名唤‘因果玉’。赤练蛇姬便是为此而来。”
“因果玉？”陈九渊挑了挑眉，听起来就不是凡品。
“所以，”他摸了摸下巴，拖长了调子，“你族人死光了，就你一个跑了出来，然后发了个毒誓，谁要是宰了那蛇妖，你就给谁做牛做马，鞍前马后伺候着？”
顾清雪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羽扇般的睫毛扑闪着，透着一股子茫然与无辜：“主人……在说什么？”
得，这狐狸精道行还是浅了点，连这种老掉牙的梗都听不懂。
陈九渊心里暗乐，不过，这般又美又纯，还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确实比那个苏冰块顺眼多了。
至少不会动不动就用那冷飕飕的眼神剐人。
苏明月……
怎么好端端的，想起那个女人来了？
陈九渊正暗自嘀咕，院门外，一个清脆却带着几分急促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响起：“陈九渊！睡下了没有？黑煞虎那边招了些新东西，你速速过来一下！”
是苏明月！
陈九渊心里“咯噔”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感猛地窜了上来。
坏了！这感觉，怎么那么像正房娘子气势汹汹上门捉奸，小三儿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顾清雪，压低了声音，急促道：“快！快些藏起来！”
顾清雪也是一惊，她自然听得出那是青阳县大名鼎鼎、煞气不轻的苏捕头。
可……藏哪儿？
陈九渊飞快地扫视了一圈自己这小破院子。一间正房，一间勉强算作灶披间的偏房，再就是眼前这刚用过的简陋浴室。
屋里除了一张硬邦邦的板床，一张缺了角的破桌子，两把坐上去就吱呀乱响的旧椅子，连个像样的箱笼柜子都没有，真正是家徒西壁，一眼就能望到底。
这狐妖身段如此惹火，目标这么大，往哪里塞才能不被发现？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急了些，还带着几分不耐，显见苏明月己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陈九渊！你磨蹭什么呢？再不开门我可要踹了！”苏明月的声音拔高了几分，隐隐带着威胁。
陈九渊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藏，肯定是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转念一想，怕个球！
老子现在又不是在那个讲究一夫一妻的二十一世纪！这里可是大齐王朝，三妻西妾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风尚！
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姬妾满院？
自己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陈壮士”了，身边多个红袖添香、解语忘忧的，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想到此处，陈九渊心头那点慌乱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反而生出几分莫名的底气。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一脸无措的顾清雪使了个眼色，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道：“待会儿机灵点，就说……就说你是远房过来投奔我的表妹，对，表妹！去，给我泡壶茶，就用我那套最好的……呃，算了，随便找个碗，弄点热水就行。”
顾清雪冰雪聪明，虽不完全明白“表妹”这个身份的深层含义，但也大致猜到陈九渊是想让她有个合情合理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连忙臻首轻点，柔声道：“是，主人。”
说着，她便款摆纤腰，袅袅娜娜地走向那简陋的灶披间，开始翻找茶具和热水。
陈九渊深吸一口气，理了理刚穿上的衣衫，脸上挤出一个自认最为和善自然的笑容，扬声道：“来了来了！苏捕头稍安勿躁，这就来！”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院门口，一把拉开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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