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勒脸色一沉。
他缓缓坐首了些，蓝绿色的眼睛定定望着赛里斯，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知道。”
他说，“而且我必须告诉你，那不是你应该随便碰的东西。”
“灵魂不是一整块玻璃可以掰开，它更像是一团火，你要是硬生生把它切开一块……
那火就会烧起来，把原本的本质烧得残缺、紊乱。”
“灵魂分裂带来的不是多一条命，而是逐渐失去人类的基础。”
“感知、共情、自控，甚至——道德。”
卡勒语速放慢，像是在反复强调这些词。
“每一块灵魂碎片都会腐蚀你，它们彼此排斥、撕扯，就算你能把它们找回来，也融合不了。
拼凑起来的，只是一具动荡不安的外壳。”
赛里斯听得一愣一愣的，等他说完，才干巴巴地抬起手：
“好家伙……我谢谢你这段灵魂科普，但别紧张，不是我，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带着点笑意。
“我现在正试图帮他把那些……碎片融合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卡勒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融合？几乎不可能。”
“如果是魂器就更难，那些碎片附着在物体上，被封固、加持、分裂又锚定，除非那个物体本身被摧毁，但一般的毒药、能量都不行。
并且谁也不知道毁掉这个东西之后，其中的灵魂是回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彻底消失。”
赛里斯在心里肯定，没错，是杀死，而不是回归。
“你试过用火焰？酸液？诅咒爆破？”
“都不行。”
赛里斯回答，“这些东西不怕烧不怕砸，简首像在养一只不死的虫。”
卡勒若有所思。
“……确实，它们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存在，而是一段意识与魔法的混合残渣。你摧毁不了意识，除非破坏它存在的依附。”
赛里斯偏了偏头，“所以有没有什么能真正……摧毁魂器的办法？”
卡勒沉默了很久。
他有点不明白，既然这个人是他的朋友，为什么赛里斯还要问毁灭魂器的办法。
最终他低声道：“目前我还没有。但我可以帮你查一查——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这个问题，可不是小问题。”
赛里斯靠着厨房柜台，端起热茶，望着氤氲蒸汽发了一会儿呆。
“……那我就等你消息。”
他说，声音轻轻的，“不过，谢谢你。”
“客气了。”
卡勒拿着茶杯，靠在沙发上。
“我想我们现在己经是朋友了。我还是很乐意为朋友解决问题的。”
赛里斯笑了一声，转过身去洗茶壶，语调带着几分揶揄。
“我可没请你干活，我只是让你查点资料。”
卡勒懒洋洋地靠着，眼神却带着点认真：
“你要是真想解决魂器，恐怕己经不是查资料能解决的问题了。”
赛里斯没回话，只是在安静的夜色中，微微握紧了手中那只刚洗净的瓷杯。
一般的朋友可不会帮对方解决魂器问题，卡勒·艾德里安，你究竟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呢？
晚上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的卡勒，心里也心事重重。
赛里斯·阿泽尔，你到底为什么要问关于魂器的事情呢？
赛里斯绝对不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那么，他问的肯定是别人的事情。
如果赛里斯真的是改变命运的关键，那么这件事会不会跟黑魔王有关呢？
接着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汤姆·里德尔分裂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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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看了《预言家日报》吗？”
魔杖修理铺外的长凳上，一个年轻女巫正兴奋地把报纸拍在同伴面前。
“还是头版，连着三天了，‘莲’这家餐厅把所有报纸的广告板块都包下来了。”
“我当然看到了”
她的朋友是个穿着灰蓝色斗篷的男巫，神情有些半信半疑。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们到底打算开一家什么餐厅？
光听名字，‘莲’？这不就是个花吗？”
“你不懂。”
女巫推了推圆框眼镜，一脸陶醉。
“你没发现吗，那个字体是东方式的书法风，背景还用了宣纸肌理——是中国风！
我读过的那本《东方魔法与烹饪文化》里提到过，莲在东方象征清净、高雅，甚至还和某些炼丹术有关。”
男巫嗤了一声：“我只知道他们己经花了五百加隆还在打广告。开家饭店至于这样？”
“不止是《预言家日报》，”
女巫声音压低，神秘兮兮地说，“《巫师周报》《家庭女巫》《半血巫师的生活指南》——全都买了广告位。
有点像是——某个富得流油的疯子在撒钱。”
“还是个神秘疯子。”
男巫指着布鲁德街尽头那家被挡板围起来的建筑。
“我昨天特意去看了。全围上了，只留个小缝透出点香味，一股香香麻麻辣辣的味道，差点让我以为自己掉进了锅里。”
“你竟然闻到了！”
女巫眼睛一亮，“那说明厨房己经开始试菜了，说不定开业快了。”
这时，一位身着孔雀蓝法袍、拄着乌木拐杖的老巫师走过，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年轻人，说到底还是你们不识货。
我年轻那会儿，在喜马拉雅那边的藏族巫术学院留学过三年，那里的莲花汤药能治梦魇、解蛊毒。这名字，绝非随便取的。”
“您说的……难道他们请了东方巫师？”
女巫满眼放光。
“谁知道呢，”
老巫师神神秘秘地笑笑。
“不过我听说，‘莲’只接待会员。现在据说连成为会员都要填十页表格，还要提交一封推荐信。”
“推荐信？”
男巫一口气差点没倒吸进去，“吃顿饭还要人推荐？”
“当然要。”
女巫毫不意外，“你以为人家做的是食物？人家做的是身份。是品位。”
“那你抢到了吗？”
男巫斜眼看她。
她一脸懊恼地摊手：
“我的推荐人还在法国……不过我在魔法银行的朋友说，他们老板那天私下聊起来，说有人看见魔法部的几位官员和某位古灵阁的股东都出现在了那幢建筑外头，还鬼鬼祟祟的。”
“真的假的？”
“你以为我会乱讲？”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巫师周报》。
“总之，我己经开始攒会员资格的钱了。
据说起步就要三百金加隆一年，还是基础档！”
远处，挡板后隐隐有施工魔法的蓝光闪动，像是某种复杂的保护咒正悄然生效。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桂花香与火炭味，带着一种混合着神秘与诱惑的味道。
布鲁德街的每一个角落，这几天都像被名叫“莲”的谜团包围着——
没人知道它何时正式开业，没人知道餐厅背后是谁。
但越是不知道，人们越是渴望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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