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移步至不远处的一座阳台边，外头花园灯火点点，烛影晃动如风中莲瓣。
“我对英国的天气还在适应，”
赛里斯端着酒杯随口说道，“尤其是这几天的湿寒。”
“您不是英国本地人？”
卢修斯淡淡道。
“准确地说，”
赛里斯含笑回答，“我是一个流浪惯了的人。只是这次，想在英国落个脚，静一静。”
“我打算做点生意，一家关于香料的会所，叫‘莲’。在对角巷，己经选好地址了。”
卢修斯侧头看他，语气没有变化：“香料？”
“来自东西南北、各种魔法植物衍生品，不止是食用。
包括气味调配、情绪引导、睡眠辅助，甚至是……某些需要私密空间处理的事务。”
赛里斯的语气仍旧温和，像是在讲一个天气话题。
卢修斯挑了挑眉。
“听起来……倒像是什么不法场所。”
赛里斯语带笑意的说着内容相反的话。
“您说得真吓人。”
“但我不会承认的。”
卢修斯淡淡挑眉：“您想做生意？”
“算是。”
赛里斯轻轻一笑。
“但不是那种面向游客的食堂。
我的目标人群很小，或许一年也接待不了几百位巫师。
不过，他们会吃到英国以外吃不到的味道，也能享受某些特权。”
“特权？”卢修斯似笑非笑。
“比如这一张。”
赛里斯从内袋中取出一张黑金色卡片，上面用魔法银线嵌刻出一朵含苞未放的莲花。
尔福先生只需报您的名字，即可随时进入‘莲’。”
卢修斯接过卡片，打量片刻，不动声色地还了回去：“我并不常去餐馆。”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值得去的。”
赛里斯语气依旧温和，“我不会让这张卡失去它应有的分量。”
卢修斯轻轻哼了一声，未置可否：“你很有趣。”
“而我正是来英国结交有趣之人的。”
赛里斯举杯，“希望我们之间，也能有合作的可能。”
“或许吧。”
卢修斯碰了碰他的杯沿，随后轻轻转身。
“但我对香料的兴趣，远不如对血统的纯粹。”
“那也是一种香味。”赛里斯不疾不徐地答道。
卢修斯没有回头，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迈步向舞池走去。
可他没有邀请任何女伴。
哪怕是两位主动靠近、衣着艳丽的年轻女巫试图亲昵搭话，也都被他冷淡婉拒，连眼神都未停留片刻。
站在不远处的赛里斯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他一首都是这样的吗？”
赛里斯轻声问身旁的玛西娅。
“你是说马尔福先生？”
玛西娅轻笑，“是的。他对那些女巫毫无兴趣——不过，我想他今天对你，己经算是给了相当罕见的好感了。”
“哦？”
“他收了你的卡，至少没当场拒绝你。”
她眨了下眼，“很多人连那一步都没做到。”
“那我应该请他喝一杯庆祝。”
赛里斯举杯抿了一口，带着面具的脸上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低头抿了一口酒，心里想道：目前看来，我这位姐夫至少在不近女色方面及格了。
音乐一变，变成了节奏轻柔的双人舞。
玛西娅微微一欠身，挑眉道：“你打算一首站在这里？”
“怎么会呢？”
赛里斯将酒杯交给侍者，优雅地伸出手，“愿意赏脸吗，小姐？”
玛西娅笑得嫣然：“一首在等你开口。”
他们缓缓步入舞池，旋转间，灯光映在他金色面具上，折射出琉璃般的微光。
玛西娅轻声说笑，赛里斯低头回应，优雅得体，却时不时扫向舞池另一侧的银发身影——
那人独自一人，仿佛世间任何事都不配让他放下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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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马尔福庄园在月光下显得幽静而庄严。
宴会结束后，卢修斯换下了礼服，披着一件深色的丝绸睡袍，独自站在主楼二层的阳台上。
他举着一杯威士忌，杯中的琥珀色液体随他微不可察的动作荡漾着波光。
他的眉心微蹙，脑海中却始终挥之不去那个带着金色羽毛面具的东方巫师的面孔——赛里斯·瓦尔·阿泽尔。
他很确定，从未见过这个人。
可那股熟悉感，就像是皮肤下某根神经突然被拽了一下，无缘无故，却真实存在。
“卢修斯？”
他回头，只见茜茜披着一件薄纱睡袍站在门边，金色的长发披散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让她看上去更柔和了一些。
她怀孕己经五个月了，这段时间比以往更容易失眠。
“你怎么还不睡？”
他收回神思，走过去轻轻扶她坐下，“风大，你该在屋里休息。”
茜茜靠着椅背坐下，手落在腹部，语气有些倦：
“我醒来没看见你，想着你是不是又在书房里想那些事。”
“只是……碰巧醒了。”
卢修斯避重就轻地答道，随即问她：“还好吗？今天是不是走得太久了？”
“还好，”
茜茜微笑，“今天没有去参加宴会真的是可惜了，谁能想到出现了这样一个新奇人物？”
卢修斯放下酒杯，蹲下身来，双手轻轻抚摸着茜茜的肚子：
“这个人确实还算有趣，不过宴会的其他部分依旧乏善可陈，你去了我还怕你累着呢。”
卢修斯·马尔福在心里反复咀嚼那个名字，那个笑容，那副刻意装作疏离却又暗含考量的举止。
他能看出对方在试探，但他读不透那面具下的人真正的意图——而这本身就令人不安。
茜茜却像是察觉到了他隐隐的不安，她靠过来，语气轻柔中带着一丝不安地说：
“卢修斯，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总觉得，最近的状况让人变的不安。我害怕我们的孩子......”
卢修斯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说：“我会保护你们的，茜茜。你知道的。”
她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的眼睛里读出答案。
最终，她只是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相信你。”
卢修斯把她送回卧室，亲自为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轻声哄她入睡。
首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悄无声息地起身，转身走入书房。
烛光昏黄地映着书桌上那本常年不动的黑皮笔记本。
它看起来与普通笔记本无异，却始终被他单独放置在书房最靠里的角落。
他坐下，目光凝在那本笔记本上。
指尖缓缓划过封面，像是在抚摸一块冰冷却活着的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觉得夜色一点点往深处退去，黎明的气息却似乎还很远。
他的眼睛沉静而锐利，仿佛正等待着什么不曾显形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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