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余火跳跃着，火光映在书房墙壁上，一片暖红。
现在己经是5月份，按道理说壁炉早己经用不上了，但是最近又开始了连绵小雨，温度骤降。
窗外雨声未歇，密密地打在石窗台与屋檐，令夜显得格外深沉。
赛里斯坐在靠窗的高背椅上，眼神平静，手中握着刚刚制成的门钥匙项链。
那枚银制的球形小器静静躺在他掌心。
卡勒坐在对面桌旁，推过两杯红茶。
“我想，今天可以试着再来一次。”
他说，声音低柔。
“你上次开始掌握得不错了，尤其在屏蔽短时间记忆上，己经有明显提升。”
赛里斯点头，知道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虽然他现在非常共情哈利，并且疯狂不想进行练习，但让别人的意识在你脑子里边游泳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可以，现在就开始吧。”
卡勒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抬起自己手里的魔杖，目光温和而清澈地望进那双深灰色的眼眸中。
“我会很温和。如果你觉得不适，就立刻告诉我。”
赛里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随即屏住呼吸，整个人仿佛立刻沉入一种极致的专注之中。
“摄神取念（Legilimens）——”
魔咒低语落下，一道无形的魔力穿透赛里斯的脑壳。
卡勒感知到记忆如碎光般浮现。
某座古老的书院走廊，阳光洒在青石地板上，浅金色头发的男孩与他并肩而行；
他们谈笑着，用的是拉丁语——片刻后，画面一转，变成了黑湖的边缘，一群少年穿着深绿制服站在石阶上，看着夜色沉入水中。
那是卡勒再熟悉不过的画面。
他眉头微皱：那是……霍格沃茨的黑湖？
但他并没有深追。
因为他知道，赛里斯身上的秘密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完成自己的目标。
他一时间有点走神，首到赛里斯的记忆如湖面微波轻轻荡漾，他才收回魔力，缓缓退出。
几秒后，赛里斯睁开眼睛，额角有些汗水，但呼吸稳定。
“怎么样？我自己感觉还不错。”
他问道，神色有点小得意。
卡勒缓缓点头。
“你屏蔽得更自然了，有两个片段我无法进入，说明你的防御己经开始自主生效。非常好。”
“但也不是完全无漏洞。”
赛里斯笑意变淡，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中雷古勒斯的记忆泛起了涟漪。
“这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卡勒递过帕巾，让他擦拭额上的冷汗，看似随意道。
“有一两个模糊画面我还是捕捉到了，但我并不打算细看——那不是目标。”
“你看到了什么？”
赛里斯语气平静，但双眼微眯。
卡勒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犹豫，最终只是微笑了一下：
“一座湖，也许是你曾经游学时路过的地方吧。”
赛里斯没有接话，眼神变得更冷寂了些。
他能感觉到卡勒有所隐瞒，但对方没有追问，他自然也不会承认。
对方肯定是己经察觉到自己的记忆有问题了，这是迟早的事。
毕竟自己选择对方当自己的老师之时，就己经想过事情暴露的风险。
但是他没有想到卡勒这么沉得住气，之前得知魂器消息的时候可是很着急的样子。
但是想一想，这也很正常。
绅士总是对别人的秘密敬而远之，复仇者总是对敌人的灭亡迫不及待。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只有雨声与火光交替回响。
过了几分钟，卡勒收回魔杖，忽然低声问道：
“现在己经快一点了，你今晚就别回去了。
而且……你看上去，状态并不太好。”
赛里斯略微侧头看他，“你怕我半夜在家发疯？”
卡勒笑了，“我更怕你半夜偷偷去找伏地魔麻烦。”
赛里斯沉默了片刻，终究点了头。
“我睡客厅好了，不想给你添麻烦。”
“客卧准备好了。”
“……可以。”
雨未停，反而越下越大了些，似乎雷暴正在靠近。
赛里斯躺在客卧里，背对着房门，床铺清爽，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装饰，窗台上搁着一盏熄灭的魔法灯。
他本应很快入眠，但脑子里乱得厉害。
湖，岛，药水，手指颤抖着拿起杯子。
痛苦、幻象、耳语……
——“克利切，不准喝。”
——“主人的命令是……”
——“你喝下它——我命令你——”
雷古勒斯·布莱克跪倒在那石盆边，药水灌入喉咙，身体像被毒液扯裂。
克利切在一旁哭泣，他却冷静地继续逼自己喝下去。
幻象变成呼啸的黑湖，岛屿沉没，死者从湖中浮现……
他猛地睁开眼，喉咙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他几乎己经坐了起来，额上冷汗涔涔，整个人蜷缩在床的一角，像是在抵御某种尚未远去的诅咒。
——门“咔哒”一声开了。
卡勒站在门口，穿着深蓝睡袍，脸色看得出来，有点担心赛里斯。
他一步步靠近，在看到赛里斯满头冷汗、瞳孔涣散地坐在床角时，声音低了下去。
“做噩梦了吗？”
赛里斯没有立刻反应。
这几天的摄神取念和频繁的记忆翻涌，让赛里斯彻底沉入了雷古勒斯的记忆里。
现在他己经忘记了什么张伟，只记得属于雷古勒斯的开心、快乐、痛苦、压抑甚至死亡。
他感觉自己在无边苦海里苦苦挣扎，挣扎了一辈子也望不见那代表救赎的岸边。
几秒钟后，他抱着膝盖，嗓子沙哑地自言自语：
“……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死掉，比留下来简单得多。”
赛里斯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卡勒，他像是没有察觉到卡勒进了房门。
卡勒轻轻在他床边坐下，没有碰他。
“你是说梦里的自己，还是现在的你？”
赛里斯闭了闭眼，过了很久，忽然抬起头，声音几不可闻，却像是终于被逼到某个裂隙的边缘：
“我叫……雷古勒斯·布莱克。”
屋里陷入沉寂。
窗外的雨仿佛也停顿了半秒。
卡勒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望着他。
深色的眼眸沉静如夜海。
他轻声道：“我猜你不愿意我说‘我早就怀疑到了’，对吧？”
赛里斯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容里没有轻松，只有耗尽的疲惫与痛苦的诚实。
“别说这种话。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快记不清了。”
卡勒缓缓伸出手，轻轻放在他肩头。
“你现在是谁，不是靠名字来定义的。”
“而是靠你选择去做的事。”
他顿了顿，低声补上一句：
“雷古勒斯也好，赛里斯也好……你还活着。这就够了。”
赛里斯没有说话，但眼神里那层伪装终于松动了一点。
只是那么一瞬，悲伤、悔意、勇气与孤独交织在一起，如潮水溃堤。
卡勒什么也没问，只是留在床边陪着他。
风声透过窗缝，在夜色里飘荡。
(http://www.220book.com/book/JMM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