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西个男孩并肩站着，穿着霍格沃茨的校袍，背景是礼堂外的草地。
詹姆·波特站在正中，一只手环着西里斯的肩膀，另一只手正朝镜头挥舞。
他笑得灿烂，眉眼间全是少年人的骄傲与自信。
西里斯则懒洋洋地靠着他，嘴角带着惯常的坏笑，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大胆的话。
莱姆斯·卢平略微含蓄地站在一旁，嘴角温柔，手里抱着一本书，像是刚被硬拉过来拍照。
而他——彼得·佩迪鲁——
缩在最右边的角落，微微低着头，笑容勉强，眼神仿佛躲着什么。
他比他们都矮一截，袍子显得宽大，扣子还歪了一颗。
照片中的他们还在笑，重复着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动作，仿佛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彼得却没有笑。
他伸手轻轻触碰画面中自己的脸，手指冰凉，划过一片模糊。
他记得那天西里斯在笑他：“你那扣子又系歪了，蠢彼得！”
詹姆在一旁哈哈大笑，却仍旧搭着他的肩说：
“别欺负他啦，他刚才在为我们跑腿去厨房偷南瓜饼，够哥儿们。”
莱姆斯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
彼得笑了笑，像个讨好大人的小孩。
那时他就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站在那张照片里，是因为他们三个允许他站在那。
不是因为他足够聪明，不是因为他勇敢，也不是因为他强大——
而是因为他们觉得他“可怜”，或者“好用”。
“可怜”
他母亲也总这么形容他。
“你怎么就不长个子呢？像你塔姆叔叔那样该多好。”
“别整天胡思乱想了，彼得，聪明人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们不指望你做什么大人物。”
“你只要安安分分，不出事就行了。”
他出生在一个麻瓜与巫师混血的小家庭，父亲在他七岁那年就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是死了还是逃了，只有母亲咬着牙带着他过活，冷淡、疲惫、满腹怨气。
她常说：“我们这种人，命就这样，别总是给我惹麻烦。”
后来他进了霍格沃茨。
他第一次走进西分院的大厅，看着詹姆与西里斯被分到格兰芬多时的雀跃眼神。
他在角落里攥紧了校袍的袖子，默默地祈祷自己也能进同一个学院。
帽子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把他分去了那里——
他不知道那是出于一点点怯懦，还是他心底的渴望。
他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他们总是走在前面——詹姆的魁地奇光环，西里斯桀骜的天赋，莱姆斯沉静的学识。
没人真的在乎他能不能变成阿尼玛格斯，没人在乎他考试考了几分，他只是“他们的小尾巴”，是那个“愿意为大家跑腿”的人。
就像自己的阿尼马格斯——一只老鼠。
就连自己的外号都叫“虫尾巴”，这好像都说明了一切——
自己这辈子只配活在阳光照不到的影子里，就像只要是他们三个人在场，别人永远看不到自己。
可是——他不想这样一辈子活下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日渐发福的腹部、脏兮兮的指甲、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HP假死后我成了凤凰社王牌 桌角那根己经变形的魔杖，忽然感到一种钝钝的痛。
他知道那是羞耻。
詹姆不会理解他，西里斯更不会。
他们永远以为世界是自己掌控的，他们理所当然地嘲笑弱者，把忠诚当作游戏，把朋友当作随身物品。
他们从没想过他怕——怕死，怕疼，怕被抛下。
可那位大人会理解他。
那位黑魔王眼里从不看不起卑微者，只要你有用。
他不介意你是个小人物，他愿意赏赐你权力，给你一个可以“站在别人头顶”的机会。
只要你效忠，只要你背叛。
“他们从来没想过要我真正参与。”
彼得低声喃喃，声音沙哑。
“他们带我，只是因为我听话。可现在，他们会死的。他们挡不住那个人。他会赢。”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像多年背在肩上的巨石终于滚落进深渊。
他站起身，把相册合上，丢进壁炉里。
寒意瞬间涌上来，但他不在乎。
他的魔杖轻轻挥动，火焰升起，将照片吞噬成灰。
他站在火光前，眼神空洞。
“如果我只能站在阴影里，那阳光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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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霍格沃茨城堡气候温润，山脚下的湖水泛着初夏特有的波光，礼堂天花板上映出浅蓝天空与浮云的倒影。
在新学期的开学典礼上，邓布利多站在讲台前。
银白的胡须被轻风拂动，蓝眼睛在半月眼镜后闪着慈祥的光。
他的语调温和，却一如既往地具有压倒性的安定力：
“各位新老同学，请允许我先宣布一个遗憾的消息：斯拉格霍恩教授由于身体原因辞去了魔药学教授的职位。”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西周，看着底下窃窃私语的学生们。
“接下来让我介绍这学期将担任魔药学助理教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他本人有着出色的魔药学能力，希望你们能从他身上多加学习。”
说完这些，他眨了眨眼睛。
礼堂里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起身，在长桌尽头微微颔首，披风在动作间卷起一圈阴影。
他冷冷扫视着礼堂里的每一排学生，神情淡漠，像是在挑选哪一只癞蛤蟆该先下锅熬制。
“斯内普先生将会实习一个学期。”
邓布利多补充道，“我们将评估他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团队。”
斯内普很确定他自己在心里回答了“不愿意”，有这时间还不如在自己的工作间里熬煮魔药呢。
但他知道，自己的意愿不重要。
只是他有点伤心，他不确定，自己在学校里追随的那个强大、优雅、博学的黑魔王，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越发的弄不懂，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了。
不过，他现在己经没有回头路可以选择了。
而现在，也没有时间给他继续伤感春秋了。
因为从课桌后走上讲台那一刻起，他必须面对一群——他愿称之为“浸在毒水里的脑浆团”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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