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姐姐来家里吃饭，看着正在客厅里画画的宝儿，突然问我："你要二胎吗？"
我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听到这句话，手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这辈子不可能要二胎。"
姐姐有些惊讶："为什么？宝儿一个人多孤单啊，有个弟弟妹妹作伴多好。"
我把菜放在桌上，坐下来，平静地说："太累了……我不是女超人。"
姐姐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低头喝了口汤，又补了一句："姐，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也想活得舒服点，不想要二胎拖累着我。"
姐姐叹了口气："可宝儿以后会孤单啊……"
"我知道。"我抬头看向客厅里的宝儿，他正专注地画着一只小恐龙，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儿歌，"但我实在没有心情要。"
为什么不要二胎？
姐姐走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为什么不要二胎？
这个问题，其实我自己也想过很多次。
因为累。
宝儿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是我一个人带大的。江叙白虽然偶尔帮忙，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厨房里忙他的事业。婆婆更是指望不上，不添乱就不错了。
因为怕。
我怕再来一次产后抑郁，怕再次经历那些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的日子，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生活又被打破。
因为不值得。
我己经把最好的五年给了宝儿，我不想再把自己剩下的精力、耐心、甚至是人生，再分给另一个孩子。
因为……我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宝儿会孤单吗？
姐姐说，宝儿会孤单。
可我觉得 ，孤单的不是孩子，而是大人强加给他们的想象。
宝儿有他的画，有他的恐龙玩具，有幼儿园的小伙伴，以后还会有自己的朋友、同学、甚至是爱人。
他的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弟弟妹妹就变得残缺。
而我的世界，也不会因为多一个孩子就变得更圆满。
自私吗？我问我自己。
姐姐没再劝我，但她的眼神里分明写着："你有点自私。"
可我不觉得这是自私。
真正的自私，是明明没有能力、没有精力、甚至没有爱，却还要生二胎，然后把所有压力都转嫁到孩子身上。
我不想做那样的母亲。
我只想好好爱宝儿，好好爱自己，好好过完这一生。
晚上，江叙白难得打来视频电话。平常都是电话或者微信，大概也是不想看见我面无表情的脸吧！
宝儿兴奋地给他看今天画的恐龙，父子俩聊得热火朝天。
挂断前，江叙白突然问我："最近怎么样？"
"还行。"我简短地回答。
他沉默了一下，又问："我听说……你不想要二胎？"
我挑眉："姐姐跟你说的？"
他点点头："她说你态度很坚决。"
"是。"我首视屏幕，"我不想要。"
江叙白没有劝我，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说："尊重你的决定。"
我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
或许，他也累了。
睡前，宝儿突然问我："妈妈，什么是二胎？"
我愣了一下："谁跟你说的这个词？"
"姑姑。"他眨巴着眼睛，"她说妈妈不生二胎，我就没有弟弟妹妹了。"
我摸摸他的头："宝儿想要弟弟妹妹吗？"
他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摇头："不要！我要妈妈陪我画画！"
我笑了，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妈妈只陪宝儿。"
关灯后，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这一生，我不求活得多伟大，只求活得像个人——有选择的权利，有拒绝的勇气，有不被道德绑架的自由。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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