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陷入回忆中跟我讲。
冬天的风刮得人脸生疼，她站在酒店后门的巷子里，手里攥着那条灰蓝色的围巾。
张亮刚下班，见她站在那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怎么在这儿等我？冷不冷？"
他伸手想摸她的脸，却被她躲开。
"这围巾……"许晴的声音有些发抖，"是你亲手织的？"
张亮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自然："是啊，熬了好几个晚上呢，你看我手指都扎破了。"他伸出手，指尖确实有两道细小的伤痕。
许晴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团毛线——和围巾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线头上还挂着张亮同款伤痕的谎言。
"王丽给的。"许晴说，"她说这是她织给你的。"
张亮的脸色变了。
他先是皱眉，随后又软下声音，伸手去拉许晴："你听我解释……"
许晴甩开他的手，眼眶发红："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把别的女人送你的东西转手给我？还是解释你和王丽到底什么关系？"
"她就是我同事！"张亮语气急切，"她说这围巾是女式的，她织了两条，一条给我，一条让我送女朋友……"
"那为什么不首接给我？！"许晴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张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我怕你多想……"
他的怀抱很暖，声音低沉又温柔，像以前每一次哄她时那样。许晴的眼泪砸在他胸口，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只喜欢你，真的。"
那天晚上，许晴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围巾喜欢吗？我特意选了适合你的颜色。」
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
她盯着手机屏幕，想起白天张亮哄她时的温柔表情，想起他说"我只喜欢你"时的认真语气。
可下一秒，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张亮发来的消息：
「明天降温，记得戴围巾。」
许晴看着那条灰蓝色的围巾，突然觉得它像个笑话。
很久以后，许晴才从酒店其他同事那里听说，王丽当时追张亮追得人尽皆知。
"她天天给他带早餐，还织围巾。"同事撇撇嘴，"张亮一开始不收，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收了，还戴了好几天。"
许晴没说话，只是低头整理苗苗的书包。
那条围巾早就被她塞进了衣柜最底层，可有些记忆却像扎进皮肤的毛线头，轻轻一碰就疼。
现在每次看到年轻女孩给心上人织围巾，许晴都会想起那个冬天的巷子，想起张亮哄她时的温柔眼神，想起王丽那条意味深长的短信。
后来她学会了织毛衣，给苗苗织了很多件，每一件都整整齐齐，没有歪扭的针脚。
张亮有天翻衣柜时偶然翻出那条灰蓝色围巾，还笑着问："这旧东西怎么还留着？"
许晴平静地接过，顺手塞进了捐赠箱："忘了扔而己。"
有些谎言像毛衣的线头，轻轻一扯，整段感情就散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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