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清婉的儿子满月那天，陈禹的前妻——苏雯——抱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出现在家门口。
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羊角辫，怀里紧紧搂着一只褪色的布偶兔子，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
“我要结婚了。”苏雯开门见山，声音很轻，但很坚决，“他……不接受孩子。”
陈禹僵在门口，手里的满月礼盒“啪”地掉在地上。
端木清婉正坐在客厅里喂奶，听到动静走出来时，差点打翻了手里的奶瓶。
她看着那个小女孩——陈禹的女儿，陈禹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此刻正站在她的家里，用那双和陈禹一模一样的眼睛望着她。
空气凝固了几秒。
“她叫陈小雨。”苏雯蹲下来，轻轻推了推女儿的背，“小雨，叫爸爸。”
小女孩没吭声，只是把脸埋进了兔子的绒毛里。
陈禹像是突然被雷劈中，整个人都懵了。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机械地接过苏雯递来的行李袋——里面装着孩子的衣服、奶粉、病历本，还有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写着小雨的过敏源和作息时间。
“她平时很乖的，就是晚上怕黑，得开小夜灯……”苏雯语速很快，像是在背诵一篇早己准备好的台词，“幼儿园我己经联系好了，就在你们小区对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端木清婉终于回过神来，轻声问：“你要走了？”
苏雯点点头，眼圈红了，但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下午的飞机……去深圳。”
她蹲下来，最后一次抱了抱女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
首到苏雯的背影彻底消失，小雨才突然意识到——妈妈不要她了。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却被陈禹一把抱住。
“妈妈很快就回来……”陈禹笨拙地哄着，语气里全是心虚。
端木清婉站在一旁，怀里还抱着刚满月的儿子，突然觉得荒谬至极——
她的新婚生活，她精心布置的家，她以为终于圆满的爱情，就这样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打碎了。
那天晚上，陈禹抱着哭累的小雨在沙发上睡着了。
端木清婉坐在婴儿床边，看着摇篮里的儿子，又看看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父女俩，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
第二天一早，她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震惊的事——
她把客房改成了儿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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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禹醒来时，看到焕然一新的房间，眼眶瞬间红了：“清婉，我……”
“别废话。”端木清婉打断他，把小雨塞进他怀里，“去给孩子洗漱，然后送她上幼儿园。”
消息很快传开了。
邻居们议论纷纷——
“后妈哪有真心的？装样子罢了！”
“听说那孩子亲妈可狠心了，为了嫁人连女儿都不要……”
“端木清婉也是傻，凭什么帮别人养孩子？”
端木清婉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只是淡淡一笑，继续教小雨认字。
倒是陈禹，某天在小区门口和嚼舌根的大妈吵了一架，回家时拳头都是青的。
“值得吗？”端木清婉给他涂药时问。
陈禹看着她，突然哭了：“不值得……但我没别的办法了……”
起初，小雨很怕端木清婉。
她会把端木给她买的发卡扔进垃圾桶；
会在端木抱弟弟时突然尖叫；
甚至半夜偷偷爬起来，把弟弟的奶瓶藏起来。
但端木清婉从不发火。
她会给小雨讲睡前故事，哪怕孩子故意装睡；
她会在小雨过敏起疹子时，整夜不睡地给她擦药；
她甚至记住了小雨所有的习惯——不吃胡萝卜、睡觉要握着小兔子的耳朵、下雨天会害怕打雷……
渐渐地，小雨开始变了。
她会主动帮弟弟拿尿不湿；
会在端木清婉咳嗽时，笨拙地拍拍她的背；
甚至有一天，她偷偷把自己最喜欢的草莓味糖果，塞进了端木清婉的包里。
某个深夜，陈禹突然抱住端木清婉，声音哽咽：“对不起……我当初不该放弃你……”
端木清婉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有些错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但有些人，值得你给她第二次机会。
上个月，苏雯突然回来了。
她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小雨蹦蹦跳跳地扑进端木清婉怀里，喊着“妈妈”。
她没有上前相认，只是远远地看了很久，然后转身走了。
端木清婉看到了她的背影，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牵起小雨的手：“今天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原来真正的母爱，
不是血缘，
而是日复一日的陪伴与付出。
而真正的爱情，
不是风花雪月的誓言，
而是在生活的泥潭里
依然愿意伸出手，
**拉对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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