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江临单手扯松领带，黑色宾利在急诊楼前戛然而止，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他冲进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的走廊时，正好看见沈清欢被推出病房，她的白大褂上沾着新鲜的血手印。
“她抓破了三个护士的胳膊。”沈清欢用橡皮筋把凌乱的长发扎成一团，医用橡胶手套上还沾着碘伏，“十分钟前，她突然说要找什么银色U盘，接着就像被按了开关一样——”
病房里传来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
江临推开门的瞬间，领带被飞来的保温杯砸得歪歪扭扭。
只见满地一片狼藉，苏璃赤着脚踩在医用托盘上，病号服的领口敞开着，锁骨处有一道新鲜的抓痕，正渗着血珠。
“阿璃。”他声音沙哑地唤着她的小名。
原本狂躁的身影突然僵住了。
苏璃歪着头，盯着他腕间深蓝色的袖扣，瞳孔像猫科动物一样急剧收缩：“2007年……剑桥郡的雪松……”她踉跄着扑过来，指尖死死地抠住江临西装的前襟，“他们在基因链第三螺旋段做了标记！”
冷汗顺着江临的脊背滑落。
怀里的人明明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妻子，此刻却用完全陌生的声音嘶吼着，泛着灰白的瞳孔里倒映出他陡然苍白的脸。
门外传来滑轮滚动的声音，周医生推着银色的治疗车走了进来，胸牌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白色的光。
“劳驾让让。”周医生拨开江临时，白大褂的袖口蹭到了金属推车的边缘，洇出一小片褐色的污渍。
江临盯着他拆开一次性注射器，突然伸手按住药瓶：“这是什么？”
“只是镇静剂而己。”周医生转动着玻璃药瓶，标签上“氟哌啶醇”几个字被指腹蹭得模糊不清，“江先生要查看药品批号吗？”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苏璃脖颈处的抓痕，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您夫人这种情况，还是少受刺激为好。”
当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苏璃突然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
江临分明看到周医生的手在颤抖，淡黄色的药液随着颤抖溢出了针管。
他转身佯装查看窗外的雨势，余光却瞥见治疗车底层塞着半截撕毁的标签纸。
“江总对医疗流程很感兴趣？”周医生突然开口，沾着药液的手套按在病历本上，洇出一个半透明的指印，“您夫人每次发病都会抓伤自己，您应该多注意这些……”他的指尖划过苏璃渗血的锁骨，被江临一把抓住手腕，疼得他倒抽冷气。
沈清欢抱着一叠检测报告闯进来时，正好看到两个男人在无声地对峙。
窗外的闪电照亮了江临眼底的血色，他一寸一寸地松开医生发红的手腕，忽然露出商业谈判时的标准微笑：“周医生指甲缝里有双氧水结晶，值夜班还做实验？”
没等对方回答，他转身抱起昏睡的苏璃。
怀里的人轻得吓人，后颈处新鲜针孔周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当电梯门缓缓合上时，江临盯着反光镜里周医生远去的背影，舌尖抵住后槽牙，无声地诅咒着。
左鸽鸽9527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七楼实验室的蓝光透过百叶窗，在周医生的治疗车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
最底层的空药瓶在颠簸中滚了出来，被撕去半截的标签背面，依稀可见半个暗红色的鹰隼图腾。
无需修改
消毒水混着铁锈味在走廊弥漫，江临反手带上病房门，用皮鞋尖抵住治疗车即将闭合的金属门缝。
“周医生似乎对镇静剂的用量格外熟悉？”
白炽灯在周医生的镜片上折射出冷光，他正把撕毁的标签碎片扫进医疗废物袋：“江总对精神类药物也有研究？”橡胶手套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腕表从袖口滑出了半截，表盘边缘沾着微量的蓝色粉末。
“我父亲投资的生物实验室上月遭窃。”江临用西装下摆擦拭溅到袖扣上的血迹，看似无意地挡住了对方的去路，“丢失的基因样本冷冻剂，恰好是钴蓝色。”
推车底层传来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周医生弯腰调整固定带时，后颈处浮现出指甲盖大小的暗红色印记，形状就像被利爪撕裂的鹰隼。
“令夫人这种情况，更需要专业——”
警报声突然打破了走廊的寂静。
病房内的监测仪发出刺耳的鸣响，两人同时转身撞开房门。
沈清欢正攥着断裂的约束带，病床上只剩下凌乱的针头和血迹，窗户大开着，暴雨裹挟着碎玻璃砸在窗台上。
“三秒钟。”沈清欢举起腕表，声音颤抖着，“她说要去找开满矢车菊的阁楼，瞳孔突然变成了琥珀色……”
江临冲进雨幕时，衬衫后襟还粘着苏璃打翻的葡萄糖液。
在住院部后巷的监控死角处，两个歪斜的血脚印在排水沟前消失了，他的指腹蹭过潮湿的砖墙，在青苔间摸到了半片还有体温的珍珠耳钉。
“江总！”保安队长举着对讲机追了过来，“七楼实验室的电子锁被人用医护人员卡刷开了！”
电梯上升时的失重感让江临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当金属门在七楼打开的瞬间，他抬脚踹翻了迎面冲来的推车，满地滚动的试管里晃动着诡异的荧绿色液体。
周医生的白大褂衣角消失在安全通道的拐角处，胸牌还挂在更衣室的门把手上微微摇晃。
实验台的离心机仍在运转，电脑屏幕停留在一份名为“人格移植”的加密文档界面。
江临扯下插在主机上的U盘，金属外壳上刻着的鹰隼图腾正叼着半片带编号的基因模型。
暴雨拍打消防通道铁门的声音像催命符。
江临攥着耳钉的掌心被珍珠的棱角硌出了血痕，安全楼梯的扶手上每隔五阶就出现半个带泥渍的赤脚印，却在通往天台的铁门处诡异地消失了。
他摸到门把手内侧粘着的半透明胶状物，凑近鼻尖闻到了矢车菊混合乙醚的刺鼻甜香。
“苏璃！”嘶吼声被狂风卷碎在百米高空。
天台的积水倒映着对面大厦LED屏的冷光，潮湿的排气管后蜷缩着一团颤抖的影子，月光照亮了她攥在手里的银色手术刀——刀柄上刻着的鹰隼正张开染血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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