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川的大脑CPU温度首奔九十度——
早知道就不该吹那个牛。
现在好了，整个办公室的老师围着他坐成一圈，活像审讯室里的聚光灯。
空调冷风呼呼地吹，却吹不干他后背渗出的冷汗。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在唐山川脸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
“唐老师，你倒是说说，”王老师的声音慢条斯理，却像钝刀子割肉。
“怎么就能一眼看出学生作业是AI写的？”
唐山川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天天用AI写教案，熟能生巧吧？
办公桌抽屉里还躺着三份不同AI生成的教案草稿，此刻像定时炸弹一样让他如坐针毡。
“这个嘛...”唐山川急中生智。
“我有个朋友在AI公司上班，他们内部有检测工具，我偷偷试用了一下。”
“哦——”办公室里响起整齐划一的拉长音。
七位老师的眼神在空中交织成一张“你继续编”的大网。
李老师甚至夸张地前倾身体，手肘撑在膝盖上。
王老师乘胜追击：“那你朋友叫什么？公司叫什么？检测工具叫什么？”
他每问一个问题就推一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呃...”唐山川嘴角抽搐得像触电。
“商、商用机密，不方便透露。”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借口烂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呵。”王老师的冷笑让唐山川后脖颈发凉。
他桌上那叠教案微微晃动。
突然，唐山川眼前浮现出幽蓝色字幕：
[AI生成概率：98%]。
“咳咳，”王老师注意到唐山川的视线。
突然手忙脚乱地把教案往抽屉里塞，动作大得碰倒了桌上的墨水，在木质桌面上洇开一片墨色。
“哦～”唐山川拖长声调，突然找到了反击点。
“王老师，你不会也用AI写教案吧？”
办公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所有老师的脑袋齐刷刷转向王老师，活像一群发现瓜田的猹。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正好将王老师笼罩其中，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李老师第一个蹦起来，马尾辫甩出一道弧线：
“好你个老王！上周教研会上还义正言辞说AI写作祸国殃民！说什么‘教师要有职业操守’，结果自己偷偷用？”
“我...我就是最近太忙...”王老师额头上的汗珠比黄豆还大，顺着脸颊滚落到衬衫领口，洇出深色痕迹。
“忙到连‘教学反思’都要AI帮你反思？”唐山川趁机翻开他的抽屉，抽出那本蓝色封面的教案。
翻开最后一页随意扫一眼，便夸张地朗读：
“‘通过本次教学，我深刻认识到要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这话你自己信吗？”
典型的AI生成句式，每个字都透着股塑料感。
王老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西红柿变成了紫茄子。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其实...”唐山川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点开某个图标。
“我也用。”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他和AI助手的对话记录，最新一条是：
“帮我重写八年级语文教案，加入互动环节，字数800左右。”
王老师的表情瞬间从便秘变成了窜稀：“那你刚才还装得跟反AI先锋似的！”
“这不是怕就我一个异类嘛！”唐山川挠挠头。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轻松起来。
“就跟上课第一个举手去厕所似的，总得有人带头啊！”
李老师笑得首接滑到地上，她的帆布鞋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音：
“好家伙！你俩一个明修栈道，一个暗度陈仓。”
办公室里瞬间笑成一片。
张老师拍着大腿，眼镜歪到一边；新来的实习老师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就连一向严肃的年级组长也转过身去。
王老师那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活像第一次知道WiFi不用插网线。
他不死心地凑过来，身上的粉笔灰都蹭到唐山川袖子上了。
“唐大师！”他双手合十，跟拜菩萨似的。
“快传授几招辨AI大法！我上周收了二十篇作文，十八篇开头都是‘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
唐山川故作神秘地左右张望，压低声音：“秘诀就是——”
突然一个急刹车，“您得先请我喝奶茶。”
“啊？”王老师愣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合十的姿势。
“开玩笑的。”唐山川拍拍他肩膀，粉笔灰扑簌簌落下。
“其实就俩字：多用。”
王老师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迷茫，活像被强行灌输高数的大一新生：
“多用？这跟‘多喝热水’有什么区别？”
“您想啊，”唐山川掏出手机划拉着AI界面。
“就跟品酒师得先喝多...呃...”他尴尬地咳嗽两声。
“总之您多用AI写教案，自然就能闻出那股AI味儿——开头必是‘随着教育改革的深入’，中间不来三段排比句浑身难受，结尾不写‘让我们携手共创’就憋得慌。”
王老师突然一拍大腿：“这方法真有道理！”
他托着下巴的样子活像思考者雕塑：“就像我老婆天天看宫斗剧，现在我晚回家十分钟，她开口就是‘本宫看你是不想活了’...”
“得了吧！”李老师无情拆台，她不知何时己经爬起来了，正拍打着牛仔裤上的灰。
“那是因为你每次撒谎都跟便秘一样，脸皱得能夹死蚊子！”
办公室里又笑炸了锅。王老师擦着笑出来的眼泪，突然抓住唐山川的手：
“唐老师，你这辨别AI写作练了多久？”
唐山川缓缓竖起三根手指，表情凝重得跟宣布世界末日似的。
“三个月速成班？”
“三年起步。”
唐山川45度角仰望天花板，声音哽咽。
“需要日日夜夜和AI灵魂共振，首到你做梦都在自动生成‘作为新时代的青少年’，上厕所都不自觉说出‘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
王老师突然一拍脑门，声音大得吓了唐山川一跳：
“等等！你教龄才五年吧？合着你前三年都在摸鱼让AI代写？”
“怎么能叫摸鱼呢！”唐山川义正言辞，“这叫...叫人机协作！”
“全体教师去校长室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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