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苏云卿问沈砚之“她是你母亲，你这样对她不好吧？
祠堂的烛火幽幽跳动，映着沈砚之半边侧脸。
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苏云卿，声音低沉："母亲？"
他忽然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她唇角未干的血迹："二妈说笑了。"
手指顺着她的下颌滑到颈侧，在跳动的脉搏处流连，"我母亲二十年前就死在沈家后院的井里——现在的'大太太'，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毒妇罢了。"
苏云卿瞳孔微缩。
"你以为父亲为何瘫得这般巧？"沈砚之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心口一道陈年疤痕，"十年前那夜，我本该死在那场大火里。"
烛光下，那道疤狰狞如蜈蚣，苏云卿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二妈现在明白了？"他替她拢好散乱的衣襟，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我要的不是沈家......"
祠堂外突然传来佛珠滚落的声音。
沈砚之迅速起身，又恢复了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样："二妈好好反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却轻得像叹息，"夜里凉，记得盖膝。"
苏云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低笑出声。
原来这盘棋，从来就不止她一个执棋人。
而窗外，大太太的佛经散了一地，经页间夹着的，赫然是沈砚之生母的牌位拓片......
夜色如墨，祠堂的烛火早己燃尽。
苏云卿双膝刺痛，扶着门框勉强站起身，却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廊下——沈砚舟的金丝眼镜映着月光，镜片后的眸子晦暗不明。
"二少爷这是......"她话音未落，便被拦腰抱起。
"别动。"沈砚舟的声音比夜风还凉，手臂却稳如磐石，"你膝盖不想要了？"
苏云卿挣了挣，最终乖顺地靠在他胸前。
沈砚舟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他袖口沾着新鲜的血迹，指节处还有未愈的擦伤。
回廊曲折，几个值夜的小厮远远看见，立刻低头避让。
灯笼的光晕里，沈砚舟抱着她走过一重又一重院落，脚步沉稳得仿佛丈量过千百遍。
"二少爷今日倒大胆。"苏云卿指尖卷着他垂落的发丝，"不怕被人瞧见？"
沈砚舟忽然停步，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看见又如何？"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父亲瘫了，大哥忙着收拾烂摊子......"薄唇擦过她耳垂，"现在沈家，我说了算。"
苏云卿轻笑，忽然咬住他喉结："那二少爷说说，那封'假信'......"
"嘘——"沈砚舟猛地收紧手臂，目光扫过假山后的黑影，"明日，来我院子。"
他抱着她踏入小院，春桃吓得打翻了铜盆。
沈砚舟将人放在榻上，转身时袖口却被拽住——
"沈砚舟。"苏云卿唤他名字，指尖在他掌心轻划，"你母亲......"
沈砚舟猛地掐住她下巴："二妈还是先想想，明日拿什么来换真相。"
他摔门离去，惊飞檐下一窝夜雀。
苏云卿着枕下突然多出的钥匙，忽然发现——
这竟是她当年在女子师范时，最常用的那把日记锁匙。
铜镜前，苏云卿慢条斯理地梳着长发，象牙梳齿间缠绕着几根青丝。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沈砚舟确实聪明——聪明到连她藏得最深的锁匙都能找出来，聪明到连她与沈砚之在祠堂的私语都能察觉。
可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犯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总以为能看透所有人。
"二太太，药熬好了。"春桃捧着汤药进来，见她对着镜子出神，小声提醒。
苏云卿接过药碗，指尖在碗沿轻轻："春桃，你说......聪明人最怕什么？"
春桃一愣："怕、怕被人骗？"
"不。"她轻笑，将药汁缓缓倒进盆栽，"他们最怕——自己算错。"
褐色的药汤渗入泥土，盆栽里的兰草微微颤动，
像极了沈砚舟今日抱她时，那一瞬不稳的呼吸。
——他算准了她的仇恨，却没算准她的心。
午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沈砚舟的书房内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云卿第一次踏入他的院子，指尖轻轻抚过廊下的青竹，竹叶上还沾着晨露，晶莹剔透。
屋内陈设简洁，书案上摊开的账册旁摆着一盏清茶，茶香袅袅，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清冽又深沉。
"二妈倒是准时。"
沈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云卿回眸，见他斜倚在门边，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带着几分慵懒。
他今日未着正装，只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锁骨，阳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苏云卿轻笑，缓步走近："二少爷邀我来，总不会只是为了喝茶吧？"
沈砚舟不答，反手合上门，指尖轻轻搭上她的腰，带着她往内室走去："二妈昨日不是好奇我母亲的事？"
屋内光线渐暗，他的气息近在耳畔，温热又危险。
苏云卿任由他带着自己走到一幅画像前——画中女子眉目温婉，却透着一股韧劲，与沈砚舟有七分相似。
"她死的时候，我六岁。"沈砚舟的声音极轻，指尖却着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父亲说她病逝，可我知道，她是被大太太逼得投了井。"
苏云卿抬眸看他，忽然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二少爷这是......在向我示弱？"
沈砚舟低笑，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书架上："示弱？"他的鼻尖蹭过她的耳垂，嗓音低沉，"二妈觉得，我需要吗？"
书架上的古籍被震得微微晃动，苏云卿却丝毫不慌，反而仰头凑近他的唇："那二少爷想要什么？"
"你。"他指尖划过她的唇瓣，眸光暗沉，"从里到外，全部。"
阳光透过窗纱，斑驳地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苏云卿轻笑，指尖抵住他的胸口："二少爷胃口不小，可你确定......"她微微偏头，呼吸拂过他的喉结，"吃得下吗？"
沈砚舟眸色一沉，忽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侵略性，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
苏云卿回应得毫不退让，指尖插入他的发间，力道不轻不重地扯了一下。
沈砚舟闷哼一声，松开她的唇，嗓音沙哑："二妈这是......在挑衅？"
"不。"苏云卿笑得明媚，"是在教二少爷——"她轻轻推开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有些东西，急不得。"
沈砚舟盯着她，忽然也笑了："那二妈想怎么教？"
苏云卿不答，缓步走向书案，指尖轻轻点在那本摊开的账册上："不如......先从交换秘密开始？"
窗外，竹影摇曳，风声簌簌。
屋内，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暧昧又危险，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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