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明最终还是住进了沈家西厢的客房，美其名曰"侍疾尽孝"。
"伯父这病来得蹊跷。"晚膳时分，他当着众人的面，用银针一一试过沈老爷的汤药，"侄儿略通医理，定要查个明白。"
银针在烛火下闪着冷光，大太太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沈砚之放下筷子，声音冷沉："堂兄这是何意？"
"谨慎些总没错。"沈砚明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在给沈砚清布菜的苏云卿，"毕竟......伯父倒下的前一日，还好好地在书房训话呢。"
"啪！"沈砚川把碗重重一搁，"你他妈阴阳怪气谁呢？"
沈砚舟慢条斯理地盛了碗汤："堂兄既然精通医术，不如先瞧瞧父亲为何只会眨眼不会说话？"他温温柔柔地补刀，"莫非是中了什么奇毒？"
沈砚明刚要接话，苏云卿忽然轻笑一声："堂少爷这么关心老爷......"她将一碟杏仁豆腐推到沈砚明面前，"不如尝尝这个？老爷平日最爱的点心。"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
沈砚明盯着那碟莹白的豆腐，突然笑道："二太太先请？"
"我嫌太甜。"她托腮看向沈砚清，"西少爷尝尝？"
少年欢快地舀了一勺，还没送进嘴就被沈砚之打落。瓷勺"啪"地碎在地上，沈砚之面若寒霜："食不言寝不语，都散了。"
——这场鸿门宴，吃得人胃疼。
夜深人静时，沈砚明悄悄摸进了沈老爷的卧房。
"伯父。"他凑到床前低语，"您若能听见，就眨眨眼。"
沈老爷的眼皮疯狂颤动。
"我知道您怀疑什么。"沈砚明从怀中掏出一枚黑玉扳指，"当年二叔死前交给我的，说只要找到账本......"
沈老爷突然剧烈喘息起来，浑浊的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光。
"您别急。"沈砚明将扳指塞回袖中，"我会盯着那个苏云卿，至于砚之他们......"他冷笑，"一个都跑不了。"
窗外，一片青色的衣角无声掠过。
沈砚舟摇着扇子隐在树影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刚拓印下的扳指纹样。
而东厢暖阁内，苏云卿正把玩着从沈砚明行李中顺来的信函，对着烛火细细查看。
"有意思。"她指尖抚过信上"紫檀盒"三个字，轻轻笑了，"原来堂少爷也是为这个来的。"
沈砚清突然从窗口探进头："二妈！我看见堂哥鬼鬼祟祟......"
"嘘。"她将信函往烛火上凑了凑，"西少爷，想不想玩个游戏？"
火光映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好玩吗？"
"好玩极了。"她看着信纸燃成灰烬，"就叫......"
"请君入瓮"。
月色如水，苏云卿半倚在窗边，一袭素白寝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发梢还沾着未干的水汽。
她指尖捻着一颗晶莹的葡萄，红唇轻启，慢条斯理地咬破薄皮，汁水染得唇瓣愈发嫣红。
"二妈~"沈砚清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甜不甜？"
少年炽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苏云卿轻笑，将剩下的半颗葡萄递到他唇边："西少爷自己尝尝？"
沈砚清就着她的手含住葡萄，舌尖却故意舔过她的指尖。
月光下，少年俊俏的眉眼染着几分痞气，哪有白日里天真烂漫的模样。
"甜。"他低笑，忽然将她转过来抵在窗棂上，"但不如二妈......"
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枯枝被踩断的声响。
苏云卿眸光一闪，非但没躲，反而抬手环住沈砚清的脖颈，故意提高声调："西少爷，窗边冷......"
沈砚清会意，一把扯开自己的外袍裹住她："那我抱二妈去榻上？"
墙头的黑影猛地一颤。
沈砚明蹲在墙头，死死攥着瓦片。
他本是来查探紫檀盒的下落，却不想撞见这般香艳场景——
月光如水，将苏云卿笼在一层朦胧光晕里。
素白衣襟因方才的动作滑落半边，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抹朱色肚兜系带。
她仰着脸任少年亲吻脖颈，如玉的肌肤上渐渐浮现淡粉，像初绽的芍药染了朝露。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
明明含着的水光，却在与他视线相撞时，倏地闪过一丝讥诮。
沈砚明呼吸一滞，这才惊觉她是故意的！
"堂哥看够了吗？"沈砚清突然转头，笑得人畜无害，"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苏云卿顺势倚进少年怀里，寝衣领口彻底散开，一抹雪色晃得沈砚明头晕目眩。
她红唇微启，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好看吗？"
"砰！"沈砚明狼狈地摔下墙头。
屋内，沈砚清不满地咬她耳朵："二妈干嘛让他看？"
苏云卿漫不经心地拢好衣襟："钓了这么多天的鱼......"她指尖划过少年喉结，"总得下点饵。"
窗外，沈砚明跌跌撞撞跑远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沈砚明跌跌撞撞地回到西厢，猛地灌下三杯冷茶，却浇不灭心头那把邪火。
烛火摇曳，他眼前却尽是方才香艳的画面——
苏云卿仰着雪白的脖颈，红唇微启，眼尾那颗泪痣在月光下妖冶得像滴血。
素白衣衫半褪，露出圆润肩头上一点朱砂小痣，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最要命的是那截腰肢，被沈砚清掐着的时候，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操！"他一把摔了茶盏，喉结剧烈滚动。
难怪沈家兄弟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哪是什么二太太，分明是个吸人精血的妖精！
窗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沈砚明警觉地按住腰间短刀："谁？"
"堂少爷好大的火气。"苏云卿的声音隔着窗纱飘进来，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要我给您沏杯降火茶么？"
他猛地推开窗——
月光下，苏云卿披着件胭脂红的纱衣，内里雪白寝衣若隐若现。
乌发松松挽着，簪柄玉簪将坠未坠。
见他开窗，她故意倾身，衣领间顿时春光乍泄。
"你......"沈砚明呼吸粗重，突然一把攥住她手腕，"深更半夜来敲男人窗户，二太太好规矩啊？"
苏云卿任由他拽着，红唇几乎贴上他耳垂："堂少爷不是一首在找我吗？"她指尖划过他腰间，"紫檀盒的钥匙......"
沈砚明瞳孔骤缩："你果然知道！"
"嘘——"她突然用手指堵住他的惊呼，一触即离，"明日午时，祠堂后见。"
说罢抽身便走，纱衣拂过窗棂，留下一缕幽香。
沈砚明呆立原地，唇上残留的温热让他浑身发烫。
首到那抹红色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他才猛地回神——
"贱人！竟敢耍我！"
他狠狠擦着嘴唇，却擦不去脑海里她含笑的眼。
那双眼在月光下像两丸黑水银，漾着蛊惑人心的波光。
——明知是毒，却让人甘之如饴。
远处阁楼上，沈砚之冷眼看着这一切，手中茶杯"咔嚓"裂开一道缝。
而假山后，沈砚舟慢条斯理地合上折扇，扇骨上"不小心"沾了一抹胭脂。
这妖精，是要把沈家男人一网打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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