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栖野摘下眼镜，露出眼角岁月的痕迹：“你说得也没错，但就这事而言，我们还真需要她的蛮横霸道，你知道教会这几年利用自己的特殊敛了多少财收了多少积分吗？”
郑旭白微微皱了下眉，江景然上前解围：“部长，您上周让我整理的数据。”他将光屏转向两人，“教会名下在首都星37家慈善机构的各方面数据异常，拿医院举例，教会治疗一个人比其他医院高出428%。”
郑旭白对江景然的表现很满意，看了一眼光屏接着道：“虽然教会治疗的人多为疑难杂症，家境也更贫穷，但这数据比起其他慈善机构还是偏高。”
“同样规格的止血钳，教会采购价是市场价的三倍。”江景然手指滑动页面，“供应商‘圣光医疗器械’是教会全资子公司。”
杨栖野往他们的空杯续茶：“三年前他们用临终关怀的名义抬价，现在连止血钳都要刮层油。”茶汤注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们一首想处理但苦于没有机会，如果只是小范围地查检作用不大还会打草惊蛇，这次就釜底抽薪吧。”
江景然垂手而立，余光瞥见部长袖口下微微发白的指节。
他知道，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背后，意味着教会高层即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但他们也乐见其成，于是低头称是。
“既然这事一首是你们在跟进，”杨栖野放下茶壶，陶瓷底座与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那就辛苦到底吧。”
“秘书长……”郑旭白有些压下心头的激动激动，这事做好了利国利民，也将是他在任期间最亮眼的政绩。
而且无论蒋昭的事情真不真，反正都己经对教会发难了，那就一撸到底，如果向柠的事情与教会无关，其他方面的问题也会在这次事件中连带出来。
就算蒋昭是个草包，郑旭白也有的是办法让其他问题曝光。
更别说蒋昭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向柠的事情蒋昭会自己负责扛，所以无论如何这都是板上钉钉的功劳。
“去吧。”杨栖野摆手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事关重大，你就别推辞了，往后还有得忙。”
江景然跟在郑旭白身后退出办公室，他沉默看着自己手中的终端：向柠，无论你在哪里，再拖延一些时间吧。
……
206号别墅的主卧内，萨西尔展开双臂，任由哑仆为他系上白底金纹的主教教袍。
全息投影在他面前闪烁，下属的汇报声从终端传来。
“蒋昭查到哪里了？”他抬手制止哑仆递来的金腰带，繁复的流苏垂饰发出细碎声响。
“以斯失踪后，她顺着我们留的线索查到朱尼·厄斯的账目问题。”全息影像里的人影模糊晃动，“但转手交给秘书部处理，自己还在追查以斯的下落。”
萨西尔的目光扫过床边悬浮的光屏，画面中，那个向导正在别墅里头走来走去，兴致勃勃像是在探索宝藏一般。
萨西尔早就察觉到向柠不凡，普通的E级向导根本不能满足他，要知道，他是S级的哨兵。
而且向柠也有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嗜睡和对营养要求高。
这在哨兵身上很常见，是等级提升的征兆。
但向柠却是长期处于这个状态，日常无论她消耗多大，睡眠够就能自动补足，只有短时间的爆发才得靠营养剂或能量棒补充，可能是向导的特殊吧。
“以斯那边？”他收回视线，声音冷了几分。
“精神图景检查正常。”汇报者咽了口唾沫，“但哨兵经验丰富，刚才他吐出两个字：圣灵。”
萨西尔猛地站起，教袍宽大的衣袖扫翻了梳妆镜上的银制烛台，烛火在地毯上跳动，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
“朱尼·厄斯知道圣灵的下落？”他赤足踏过燃烧的地毯，火焰在他脚边熄灭。
如果真是这样，圣所那边必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他。
不行！
他布局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引入外力，他必须走向最高位。
他不可以再被缄默派压制，他不想要守贞！
他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萨西尔几乎扑到全息投影前：“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
“可是主教，如果日后……”
“等我戴上教皇冠冕，”萨西尔抓起剩余的烛台砸向镜面，裂纹蛛网般在镜中教袍刺绣上蔓延，“谁敢查到我头上？”
他的瞳孔泛起血丝，像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汇报者看着投影里西分五裂的镜中人像，声音发颤：“那以斯......”
“留着，能问多少就问多少，对外就制造场意外，这还用我教吗？”
“是。”
通讯切断后，萨西尔推开落地窗。夜风裹挟着花园里的玫瑰香涌进来，却吹不散他胸口的燥热。
更远处，教会圣殿的尖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柄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
向柠失踪的第三天晚上，圣数教会发生了重大变故，各种新闻满天飞。
【独家深挖！圣数教会惊现'天价赎罪券'交易，47亿黑金流向成谜】
【朱尼·厄斯自杀未遂反转！急救室惊现神秘人塞纸条：“下一个就是你”】
【万人围殿！辉律圣殿遭信众投掷电子蜡烛：“把我们的信仰还回来！”】
【信徒觉醒！星网热搜#教会税#引20亿讨论：“我们不是提款机！”】
【突发！圣所宣布成立特别审查组】
【反转再反转！朱尼·厄斯病房惊呼：“有人要灭口！我掌握圣所核心机密”】
……
窗外的全息广告屏正滚动播放着教会丑闻，霓虹光影透过百叶窗在蒋昭办公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那套在朱尼·以斯房产里发现的病号服……”莱纳烦躁地扯开制服纽扣，军用皮靴在实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节奏，“确认是向柠的？”
许悬明调出光屏，DNA比对数据在空气中跳动：“领口有她的表皮细胞和血迹。”
“我哥悄悄和我说有教徒笔录上承认看到向柠在逃跑时出了意外。”娅塔擦着眼泪说。
此时作为秘书部代表的江景然盯着蒋昭：“没见到人，就不能妄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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