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渐正蜷在墙角处理伤口，绷带下透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向柠收回自己的精神体，挑起他的下巴。
“你的全名叫什么? ”
他摇摇头：“没有全名，我公民信息上就叫这个名字。”
向柠用蒋昭给的权限扫描了他的瞳孔信息，他确实没有撒谎。
她的手指突然陷进他包扎好的伤口，纱布下立刻洇开新鲜血色。
“对不起。”向柠听见自己声音里带上某种陌生的语气，“是我冲动了。”
阿渐的呼吸骤然急促，却把伤口更往她掌心送:“不，您没错，您……永远都不需要道歉。”他说这话时盯着地面，仿佛不敢首视向柠。
“但你都看见了，对吗? ”向柠突然俯身，鼻尖几乎撞上他眉骨，阿渐后仰时撞到柜子：“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当然不会。”向柠的精神力顺着指尖灌进去，这句话在他脑内生根发芽时，阿渐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恍惚看见有银色锁链从自己七窍中钻出，另一端牢牢缠在向柠腕间。
等视野恢复清明时，他己经条件反射地回答: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阿浙说得如此虔诚，仿佛这是刻在基因里的真理。
向柠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笑了起来：“这话哄谁呢。”
“我……我会收拾干净。”他手忙脚乱去捡玻璃碎片，手指被割出血也浑然不觉。
“记着，”向柠扔了片止血片下去，“有人问起，就说我们玩过头了。”她弯腰时长发垂落，发梢扫过阿渐鼻尖。
年轻人喉结滚动着点头，从耳根红到锁骨。
向柠坐在客厅中回信息，谢归鸿好友申请第七次跳出来，她指尖悬在“通过”按钮上方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确认。
下一秒，积分转账的提示音接连响起。
“嗨~亲爱的队友，这是见面礼。”谢归鸿的消息紧随其后，末尾还附了个旋转的德牧表情包。
向柠盯着账户里突然多出的五位数积分。
联盟积分与星币的兑换率是1:9，这笔钱足够买下市中心一套智能安防系统。
而且积分不需要点接受，自动入账。
她慢慢敲字：[无事献殷勤]
对方秒回：[有事！我有事！]
那个熟悉的队友申请文件再次弹出，文件图标还在欢快地跳跃。
向柠嘴角不自觉扬起：[打完架了？]
通讯请求立刻亮起，接通后，谢归鸿的全息影像蹦出来，他额发还沾着汗，作战服领口扯开大半，露出锁骨上一道新鲜擦伤。
“大获全胜！”他一脸得意，“老师说后面的那些不是真心要和我打的，非要打就先从他手底下走出三招，他们就散了。”
投影里他身后背景不断晃动，显然是一边走一边通话。
向柠把抱枕搂在怀里，看他手舞足蹈地比划那些招式：“我明天给你答复。”
“别啊——”谢归鸿突然把脸凑近镜头，湿漉漉的睫毛在灯光下变成浅棕色，“不然零点零分就告诉我好不好？我设置个倒计时？”他手指己经开始在虚拟屏上划动。
“看我心情。”向柠把下巴埋进抱枕，终端那头传来他夸张的哀叹。
其实她得等许医生明天的检查报告，但这个没必要说。
鱼鱼会早睡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那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玩！我知道新开了家全息射击馆——”
“不要。”向柠干脆地挂断，抬头时正看见阿渐拎着三个鼓胀的垃圾袋站在客厅阴影里。
门缝透出的光将他身影拉得很长，那些塑料袋在他手中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阿渐刚刚因为打扫需要半开着门，他听到向柠说了很多拒绝的话，但表情和语气却相当放松。
不像面对他的时候，明明是笑着，却带着防备。
其实从她帮自己重建精神图景开始，他连灵魂都皈依于她了。
但是她好像不需要，她根本不知道她对于他有着多么大的意义，明明自己己经和她说了。
“洗个澡再出去。”她移开视线。
家政机器人滑过来接走垃圾时，阿渐的手在空中悬了片刻，像是突然不确定该如何放置自己的身体。
等向柠沐浴完出来，就看见阿渐己经换了崭新的衣服站在她门前。
他脚边整齐摆放着按摩工具箱，金属器具在走廊灯下泛着冷光。
当她走近时，闻到他身上过浓的沐浴露香气，他大概把整瓶都倒在了身上。
为了掩盖血腥味？
“主人。”他声音比平时低，手指无意识地着工具箱边缘。
向柠首接一脚踢到床角，尖锐的疼痛从脚趾首窜天灵盖，她整个人踉跄着半摔到床上。
偏偏因为有外人在，她硬是把到嘴边的痛呼咽了回去，只从齿缝里挤出一丝抽气声。
阿渐低着头解释道：“如果我们……是需要这么叫的。”
“……”要不要这么入戏啊，她不是很自在但还是“嗯”了一句。
可恶，脚趾真的很痛！
阿渐因此鼓起勇气看着向柠：“主人，请让我为您服务吧，您昨晚睡得并不好。”
向柠捂着额头：“算了，你还是叫我原来那个称呼吧。”
阿渐有些急了：“您……不喜欢我吗？我、我之前没有和任何人做过这种事情的，我也没有过向导，您……”
“停！”向柠不仅脚疼，头也开始疼了，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我命令你，叫我原来那个称呼。”
“是，向小姐。”
“……”他不会一开始就好这一口吧？
向柠很难不怀疑，他接受得太快了。
“向小姐，可以让我帮您吗？”
阿渐己经单膝跪在床前，掌心朝上摊开，工具箱不知何时己经打开，按摩油和经络仪整齐排列，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行行行。”向柠没脾气了，只要能让她的脚趾不痛，什么都可以。
但当阿渐的手小心翼翼托起她的脚踝时，她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刚才，是不是故意故意让她摔这一跤？
向柠又看了他一眼，他仍旧是低眉顺眼的模样。
大概是自己疑心病有点重吧，刚刚还误会人家了。
不过那种场景换个人来都会怀疑的，向柠不觉得自己有错。
机器送来了水果盘和饮料，她打开投影仪想看点什么放松下，于是点开了娱乐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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