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渐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您……是不是厌倦我了？”
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细微的颤音：“我现在恢复很多了？精神体也是，我之前是A级哨兵……”
这个向柠倒是有兴致，他也属于少见案例，拍了拍床沿：“过来。”
阿渐几乎是膝行着靠近，裤子在地板上磨出沙沙的声响。
当向柠握住他的手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霓虹的光影在眼前炸开，向柠眯起眼，适应着突然变换的景色，这哪里是精神图景，分明是座不夜城。
全息广告牌在夜幕中闪烁，浮空车流划出七彩的光轨，比首都星最繁华的商圈还要绚丽三分。
“这是你们做的？”向柠也是第一次看到。
【比我想象中漂亮耶】
【这是晚上，白天的时候也好看】
【我们可真厉害】
【快夸我们】
“你们还改变了他精神图景的运行规律？”
一般精神图景很少有日夜交替的，都是固定的。
向导要强行改变一来得考虑哨兵能不能接受，这很危险，二来需要强悍的精神力做基础。
九尾狐身上的尾巴忽然朝向了各个不同的地方，明显在躲避问题。
向柠忍着把它们抓起来打一遍的冲动，开始到处逛，可是没有看到其他精神体。
“它呢？”
“那里。”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的阿渐指了指小巷阴暗处一个破旧的纸箱。
“怎么不过来？”九尾狐也蹦了出来。
“它……它还在沉睡。”
向柠走到纸箱旁，一只小小的黄毛狗狗躺在纸箱睡觉，见有人接近，突然站起来龇牙咧嘴。
【诶，他还真有精神体啊】
【怎么上次没看到】
几条尾巴争先恐后地上手，那只黄毛狗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九尾狐又怕又惊又喜，首愣愣地挺首身子。
【死了？】雪白的尾尖戳戳狗鼻子
【没有，还在呼吸】尾巴二号贴在它肚皮上听。
【手感还行，就是太小了】尾巴三号像是专业检查员，把它从头到尾撸了一遍。
其他尾巴这也才想起来这也是只狗狗，瞬间就被它们撸成一条瘫着的狗。
向柠蹲下身，指尖戳了戳狗耳朵：“A级哨兵的精神体？”触感意外的柔软，带着微微的体温。
“不……”阿渐不仅脸，连手指头都是红的，“它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方面是因为精神体从未被人这么喜欢过，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向柠，他的精神体竟然以这么小的体态和向柠见面的。
它之前很凶狠的，谁都不敢靠近的，在外面也是凶名赫赫。
“也是，湮灭后重生都会这样。"向柠拎起小狗的后颈，“我可以帮忙，你拿什么换？”
阿渐的喉结剧烈滚动，他盯着自己磨破的靴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恢复后帮您杀了黑鲨。”
这话像把钝刀，生生割开他最后的尊严。这本就是他该做的事，现在却要拿来讨价还价。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小心点，你老公好像对你有意思但他现在也拿不出其他东西，可是再不能有其他的作为，他怕向柠要抛弃他了。
向柠突然捏住小狗的肉垫：“杀了他？”她轻笑一声，霓虹灯牌的光影在她眼里流转，“我要的是他脑里的秘密。”小狗“呜”了一声，却不敢挣扎。
向柠虽然惊讶于阿渐的想法，不过想到他曾经是A级哨兵，也算是站在接近顶端的那群人，不甘屈服于人下也正常。
“是。”
“计划开始时带上我。”她话音未落，指尖己在空中划出银线。
钢铁轨道凭空浮现，将两栋摩天楼连接起来，这本该是只有主人才能做到的图景操控。
小狗突然竖起耳朵，阿渐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却没有丝毫反抗。
向柠的指尖顺着轨道线条游走，感受着精神图景传来的细微震颤。
要么是绝对臣服，要么是她仍握着毁灭的钥匙，无论是哪种，都让他的命门赤裸裸摊在她掌心。
精神力顺着狗毛渗入，小黄狗舒服得首哼哼。
向柠环视这座她精神体自己建立的不夜城：它们是以她在首都星看到的夜景为蓝图肆意发挥。
九尾狐的浮雕盘踞在每根灯柱上，她的徽章悬浮在最高塔的顶端，连穿梭的浮空车都印着她的侧影，整座城市像是她的个人痛城。
“不改改吗？”向柠问阿渐。
阿渐摇摇头，灯光落进他眼里，竟显出几分温柔。
向柠挑挑眉，当他不再佝偻着背，当笑意冲破那层阴郁的壳。
这个总低着头的身影，原来有着如此干净利落的下颌线，笑起来时左颊还有个很浅的酒窝。
他五官不算很出彩，但组合起来很优秀，只是总是低着头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并不讨人喜欢。
“你是该多笑笑，这样好看些。”向柠随意说道。
阿渐的呼吸凝滞了。
向柠随意的一句“这样好看些”，在他脑海中引爆了堪比星际湮灭的震荡。
火山喷发的岩浆、彗星撞击的冲击波、星兽群滔天海啸的轰鸣，所有末日景象都在他神经末梢炸开，却统统被那句轻飘飘的夸奖碾得粉碎。
“你平时就住这里？”向柠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什么，指尖点向远处一栋玻璃穹顶建筑。
透过全景落地窗，能清晰看见卧室墙上挂满了她的作战影像，当然，都是想象出来的。
阿渐的耳根瞬间红透，小黄狗“呜”地钻进突然出现的纸箱，九条雪白的尾巴立刻像押送犯人般将纸箱拱到向柠脚边。
【这里的精神余波告诉我他天天看这些睡觉哦】
【还偷偷学你格斗动作】
【上次对着新闻照片发呆两小时】
向柠弯腰时，发丝垂落扫过纸箱边缘。
缩在角落的小狗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连带整个纸箱都发出窸窣声响。
她正要伸手，整座城市的霓虹突然集体变异，所有灯牌都化作跳动的心电图，随着阿渐飙升的脉搏癫狂闪烁。
整座城市都在出卖它的主人。
向柠努力抿嘴，指尖触到自己的脸颊，竟也烫得惊人。
啊啊啊啊——为什么是这样子啊——
被人这么狂热地喜欢着，她也很难为情的好不好！
(http://www.220book.com/book/JO8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