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火宴坊的小铺前不再是高朋满座，却在巷尾街头、城南城北，处处可见一辆辆红布包裹的小推车，上书西字：“火宴辣酱”。
香草兴奋地跑进铺内，一边挥着手中账本，一边叫道：
“如意姐！今日只靠流动摊，净收三十六两银子呢！那王婶还说，她家老头头一回夸她能赚钱了！”
沈如意正在研磨新一批辣酱，闻言只淡淡一笑：“他们愿意推车走街卖酱，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打短工，是在立一家自己的营生。”
“火宴摊贩，不是伙计，是合伙人。”
她说完，拈起手边朱笔，在一份写有“火宴坊摊点股分配”的纸上，落下一笔：“第三批摊贩——入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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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来庄内。
“怎么回事？！”
林知行怒拍桌案，“我们封了她所有铺货渠道，她的酱料、瓷瓶哪儿来的？那些小摊怎么一个个冒出来的？”
他身旁，一位会老冷声道：
“她改用本地作坊熬酱，找窑匠烧制粗瓷瓶；再雇百姓推车叫卖。不是正规渠道，我们没法封，也查不了账。”
“更要命的是——百姓竟自发写诗作词、绘画画像，称她为‘红巷女掌柜’，说她是‘百姓商户的旗帜’。”
林知行脸色铁青：“简首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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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处高墙之内，红衣妇人正倚窗细品一碟辣酱拌饭。
贵妃徐缓抬手，对贴身侍婢道：
“她这辣酱，倒真是味压京城。”
“我听说，陛下近来连御宴上都要添一点。”
婢女低头笑道：“火宴坊如今闹得满城皆知，有宫中吃过、有街巷卖过，怕是这次皇商要换人了。”
贵妃若有所思，眼尾一挑：
“那林家……怕是要气出一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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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沈如意，正亲自踩街。
她一袭青衣，鬓边掖着一朵小红花，脚边是一位十来岁的清秀少年推着辣酱小车，正卖力吆喝：
“火宴辣酱！贵妃也吃的好辣酱——今日试吃免费，辣不辣您说了算！”
摊前聚起不少人，许多贵家丫鬟悄悄前来买些带回府中。更有富家公子，假装路过，实则偷偷递银子，只为一坛酱。
少年眨眼望沈如意：“沈姐姐，我们这样卖，会不会太……寒酸？”
沈如意却笑了：
“不是寒酸，是种子。”
“你看——”她抬手一指，“我们不是靠谁赏饭吃，是靠百姓口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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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名衣着华贵的贵妇驻足，开口问道：
“你这酱，真的是宫里贵妃尝过的？”
“比起云来庄那些死板菜酱，如何？”
沈如意不卑不亢：“贵妃御宴亲尝，还赏了副供牌匾；至于云来庄——他们是老牌商家，我们，是新味之主。”
那贵妇眼中泛起玩味之色，忽而一笑，扬手掷下一锭银子：“本夫人买三坛——就凭你这话，胆色有趣。”
她转身离去，一旁人群却炸开了锅：
“那是城西柳家的老太太！”
“柳老夫人竟也来买辣酱？”
“还夸她胆色好？这火宴坊……怕是真的要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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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望着人群，轻轻一笑。
就在这日傍晚，火宴坊在京中街巷的“流动摊点图”也绘成初稿，共计三十七处，分南北、中西西线布局，联动卖货、宣传与供给。
不入商会，不走正途，却如星火燎原，难以扑灭。
火宴辣酱，彻底破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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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香草泡了壶热茶，递给沈如意：“如意姐，你说，林家他们还来捣乱怎么办？”
沈如意低头，在账本中缓缓写下几个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抬头，眼神中带着势如破竹的光：
“若他们想压我，那就让他们看看，我这‘女掌柜’，不是纸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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