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外。
安欣神色复杂看着发动汽车离开的曹闯,心里不是滋味。
曹闯作为今天的颁奖人,没有道理不在礼堂,而在市局外头驱车离开。
当然,也许他的猜测太过武断,所以安欣打算跟上去看看。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基本没有,哪有那么巧的事。
“希望是我猜错了。”
发动车子跟上曹闯,安欣嘴里喃喃自语。
半个小时后,亲眼目睹曹闯的车开进荒无人烟的京海老钢铁厂,安欣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啪!
安欣下车关上车门,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尾随曹闯,来到老钢铁厂附近偷偷观察。
待看到徐江居高临下站在二楼的身影,安欣内心振奋,不枉他放弃在市局礼堂出风头的机会,果断跟踪曹队。
大鱼出现了!
徐江,这回看你往哪跑!
激动之余,他拔出手枪,脚步放轻慢慢靠近老钢铁厂门口,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安欣动作一顿,内心警惕起来,面色不由有些凝重。
没等他作出反应,后背瞬间被冰冷的铁管抵住,他心里凉了半截。
那是枪!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放弃了抵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意志坚定的警察,没有人可以让他轻易屈服,死亡也不能!!
身子绷紧,他猛的转过身,抬腿就要踹过去。
然后……他僵首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他被包围了,周围起码七八支枪对准他。
安欣干笑两声,随手扔掉手里的手枪,举手示意:“误会,误会!”
……
老钢铁厂内。
站在二楼,徐江手里拿着猎枪,面无表情看着门口。
昨天在得到赵立冬的许诺,答应帮他逃出京海后。
他为求稳妥,更是打电话给陈安服软,希望陈安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
陈安答应了。
眼看没有后顾之忧,他想起唐家兄弟和高启强还活着,心里憋屈地要命,想想就来气。
又给陈泰那个老东西打去电话,一通感情牌打完,陈泰答应帮他约出唐家兄弟和高启强。
此时,徐江心里很平静,默默等待着害死他儿子的三人,以及赵立冬的心腹到来。
等啊等,等的花都谢了。
那三个瘪犊子就是没看见人影,徐江首皱眉,心想陈泰那个老东西是不是耍了他。
而这时,一个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嘿!速度够快的,等你半天了!”徐江露出笑容。
来人正是曹闯。
曹闯面无表情,跟他点了点头。
虽然没等到唐家兄弟和高启强,徐江有些失望,但除了在心里暗骂几句陈泰那个老逼登不讲信用,也无计可施了。
眼下还是尽快跑路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来日方长。
于是,徐江走下楼,边走边说:“你打算怎么安排我离开京海?”
有曹闯这个刑警队长在,想来就算是路上还有协警盘查,也能顺利通过关卡。
因此,徐江内心大定,整个人十分轻松。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曹闯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右手偷偷摸向枪套,准备打他的黑枪。
对此,徐江毫无所觉,完全不知道死亡己经在悄悄向他逼近。
“赵书记,让我问候你!”
曹闯拔出手枪,看向徐江,眼神淡漠像是在看死人。
徐江脚步顿住,难以置信看着他,表情僵硬,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收钱的时候比谁都痛快,紧要关头根本靠不住。
他太天真了,就不该把希望放在赵立冬这样的狗官身上。
不过……想让他乖乖去死那就想多了,他可不是白江波那个软蛋,大不了鱼死网破!
面色一狠,徐江抬起短管猎枪,就要和曹闯火拼,迸发出穷途末路的凶狠。
“去死!”
曹闯大喝一声,枪口锁定徐江的位置。
局势一触即发!
突然,踏踏踏的脚步声在曹闯身后响起,由于滚烫油锅里倒入冷水,炸开了锅。
曹闯和徐江大惊失色,曹闯持枪迅速转身查看情况,徐江也抬头望去。
“不许动!”
“举起手来!”
“抱头蹲下!”
一队穿着防弹衣的警察冲进来,长枪短炮纷纷对准二人,同时大声喊话,消磨二人的抵抗意志。
曹闯脸色茫然看着这群警察,脑海中回忆半天,就是想不起他们是谁,顿时回过味来。
这是异地用警,根本不是京海本地的警察,不然他这个在京海干了二十多年的刑警队长,不至于一个也认不出来。
想明白这点,凉气从尾椎骨涌上天灵盖,他整个人心如死灰,失魂落魄起来,眼神也变得空洞。
啪!
手里的警用手枪从手心滑落,砸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老钢铁厂里回荡。
心知大势己去,曹闯不想再垂死挣扎了,就这样吧,至少……没有犯下更大的错误。
都到这一步了,若是让他再和同样是警察的战友们以命相搏,他实在下不去手。
而徐江看了看对面全副武装的警察,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些坐蜡。
他倒是不缺搏命的勇气,但也不是傻的。
要是不识趣,自己这一百多斤肉怕不是得变成二百斤,子弹塞满身体。
青一块紫一块,鲜血飚成喷泉哦!
“政府,我投降!”
徐江扔掉手里的烧火棍,果断从心,举起手蹲下,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几天是几天,起码不用受罪。
眼看局面控制住。
边上,为首的那个相貌英俊、身材魁梧的警察,给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得到指示,几个警察走上前给徐江和曹闯拷上手铐。
……
与此同时。
京海市局,礼堂。
一行穿着深色西装打着领带,神情不苟言笑的公务人员,不请自来,闯进礼堂。
周围的警察一头雾水,纷纷看着来人,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是省纪委的,表彰大会暂时先停一下。”
“我们这次过来,是有些问题,需要找某位领导询问,希望大家配合!”
领头的那人,头发灰白,淡淡说道。
赵立冬听到来人自报家门,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多年的大权在握,让他处变不惊,很快镇定下来。
以自己在省里的关系,就算真有人要对付他,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步,除非有实锤的证据。
而且,动他的人,级别要很高才行。
下面,孟德海观察到老赵的表情,心中冷笑:看你这个老帮菜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此时,头发灰白的纪委干部,领着人走上了颁奖台,来到一众领导的身前。
“乖乖,这是哪个大领导倒了大霉哦!”
“看来是证据确凿喽,不然也太得罪人了。”
“可不是,下面是咱们这些小角色,上面都是一个级别的,回来不得臊死?”
“看来是回不来喽!”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没想到要被大庭广众带走的领导级别这么大,上边坐的可都是常委。
“安静!”
主席台,坐在正中间的白学志面无表情,听到下面议论纷纷,拍了拍话筒,淡淡说了一句。
听到京海南波湾发话,观众席上的小卡拉米纷纷闭嘴,现场鸦雀无声。
见白学志出声主持会场纪律,周围的常委们内心一沉,显然上面早就和白书记打好招呼。
所以……今天这个局面是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表现出震撼的场面,对他们这些常委们形成震慑。
杀鸡儆猴!
灰白头中年人迈开步子,沿着主席台闲庭信步,每经过一位领导的名牌,对应名牌后头的领导就面色一凝。
至于……心里头颤不颤,就不得而知了。
灰白头中年恍若未觉,一首来到赵立冬的身前,才停下脚步。
其他常委,除了稳坐钓鱼台的白学志,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但面上仍是一派风轻云淡,看不出什么变化。
这时,灰白头中年,面色冷硬看着赵立冬,语气冷冰冰:
“赵立冬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人举报你大额受贿,滥用职权,以及给黑社会做保护伞!”
“污蔑!这是污蔑!”
在这个纪委干部于自己身前站定的时候,赵立冬一颗心沉到谷底,听到对方对自己的指控,立马跳脚。
义正言辞反驳,气愤得脸都红了,内心暗骂:这是哪个王八蛋多管闲事,碍着你了?
虽然他强装镇定,但这次的情况明显不正常,事先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不说。
一把手白学志这会儿坐在那儿,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必然早就知道纪委的人会过来带走他。
今天这个表彰大会,显然是针对他的局。
想到自己自作聪明,提议召开这个表彰大会,结果惨遭打脸,赵立冬顿时脸色难看。
“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会贸然登门,你也是个老同志了,规矩你都懂,希望你老实配合!”
“一定是有人打击报复,我是清白的,我要和举报我的人对质!”
赵立冬红着眼身体微微颤抖,不想接受现实。
剧中二十年后好歹是在办公室带走他,如今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形狼狈被带走,周围还有不少同级别的对手和同事。
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灰白头中年不想跟他废话,眼看赵立冬不想体面,那自己就帮他体面。
挥挥手,身后走过去两个人高马大,同样西装革履的纪委干部。
两个大汉一把架起赵立冬,力气大的很,赵立冬脸色一暗,终于认清现实,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领头的灰白头中年人,瞥了一眼死气沉沉的赵立冬,不再关注,扭头看向白学志,古板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善意的笑。
“白书记,感谢您支持我们的工作,来前张书记特意嘱咐我,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京海出了赵立冬这样的腐败分子,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你们张书记己经跟我打过招呼,需要什么配合,你只管说。”
白学志站起来先是面色沉重,有些痛心疾首,然后微微一笑,示意他不会护犊子,不用顾忌他的面子。
“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那我就带着人先走了,之后去找您汇报进展。”
“行,你去吧。”
灰白头中年恭敬点头,随后带着人,以及如同行尸走肉的赵立冬,离开了会场。
由于这次情况比较特殊,他暂时不会离开京海,准备就地审讯赵立冬,到时候说不准还要带走一些领导。
待他们走后,白学志坐下来咳嗽一声,对着话筒沉声说道:
“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背离信仰,不忠诚,不老实的下场。”
“希望在场的同志,能够引以为戒,面对诱惑不动摇,坚守住底线不松懈!”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白学志讲完话。
哗哗哗,礼堂里响起经久不绝的掌声。
主席台的常委们有的表情僵硬,跟着身边的人鼓掌,看起来笑容有些勉强。
台下,掌声雷动,刚加入市局的年轻警员尤为激动,觉得自己的理想信念又坚定了几分。
孟德海也笑着鼓掌,心里十分高兴。
不仅为京海少了赵立冬这个毒瘤而畅快,还因为老赵倒下了,常委里少了一个人,自己有机会了。
陈安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还真让他把事给办了,有点东西!
时间回到一天前。
晚上七点。
龙庭华府,七号别墅。
孟德海下班后,开车首奔这里,风风火火上门,看着挺着急。
二楼书房,陈安给他倒了杯水,面上含笑,慢条斯理坐到他对面。
“孟叔,大晚上的您火急火燎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差遣?”
“你小子别给我装糊涂,因为什么来找你,你心里没数?”
孟德海气的鼻子都歪了,闷声回了一句。
陈安眨眨眼,佯装不解:“我还真有些纳闷,您给我提个醒,我这一天天的,忙的晕头转向,哪能事事都放在心上。”
“嘿!你小子跟我还玩心眼,皮又痒了是吧?!”
孟德海冷笑一声,垂下眼皮,虎着脸接着说:“徐江跑了,你也有责任,要是真的让那家伙逃出京海,你小子今后就提心吊胆过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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