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姜昨天忙着去赵耀祖家挑狗没来得及去找二大爷算账。
今天一下课，她没带小鱼，自己找过去了。
小鱼她可以养，但是事不是这么做的，她吃不了这哑巴亏，要好好找二大爷说道说道。
农人劳作一天，这会儿是难得的休闲时光。
就连那素未谋面整天忙碌的二大爷也在家里。
除了那天见到的三丫头以外，他家还有两个年纪大些晒得黑黑的女孩。
看得出他家真的为了生男孩付出了很多努力。
“姜丫？你怎么来了？”
昨天方季姜在几个婶子面前告了状，这才不到两天就把二大爷家扔孩子的事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他们家不可能不知道。
看二大娘明知故问，方季姜也不跟她闹，进了门还顺手把门关了。
“大爷大娘，你们这样做可不地道。”
方季姜上来先给他们扣了个帽子，二大爷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事来的，看方季姜一天没动静，还以为她默认了，没想到只是没抽出空来。
现在看方季姜没带孩子，心里明白她是要把孩子留下了。
事都定了二大娘也不怕她闹，饭也不做了，语气不善道：“姜丫头，别闹得难看了，这样对大家都不好，到时候你那二婶也要怪你的。”
没想到这人上来就是恶人先告状，方季姜也不给他们留面子了，对这种混不吝的人就得用混不吝的手段。
“怪我？”方季姜像个受了气就不顾后果的小女孩似的，大声嚷嚷道，“为什么怪我？二婶不养自己的孩子有错，你们收了二婶的好处把孩子丢了有错，我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连自己都要养不活，能有什么错？”
二大娘哪想到她连收钱的事都知道了，忙去捂她的嘴，拽着她往屋里去。
“你这丫头乱嚷嚷什么？”
方季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是不是乱嚷嚷你们自己知道。”
二大娘也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会有这么难缠，一时接不上话。
方季姜自顾自道：“那天晚上小鱼在我家门口可遇到了狼。”
村民大多白日进山，一般也不会往深山处，因此几乎没人见过狼，但村里人都知道，那山里是有狼的。
只是见得少就松懈了。
“如果那狼见了血，以后就会经常来村子里吃人，大爷大娘你打的什么算盘？要害死全村人不成。”
二大爷脸色难看的不行，瞪了一眼二大娘，似乎怪她擅自作主，二大娘也脸色惨白，不复刚才的色厉内荏。
但方季姜可不吃这一套，没有二大爷的首肯，大半夜的孩子能送来，就算自作主张把孩子送走了，这一天可也没见人找。
方季姜长的好看，笑起来甜蜜蜜的，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大爷大娘，没有这样做事的，好处你们拿，事丢给我做，谁家也不是傻子，况且我家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养孩子可需要不少花销。”
“姜丫头你这什么意思，找我家要钱来了？”
“大娘可真聪明。”
别的还可以商量，要钱那可是要割二大娘的肉，“你个死丫头你穷疯了，你做什么梦呢。”
方季姜想起来那根绳圈，
今天不让二大娘出血她不姓方。
“大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你让我帮你们养孩子那不得给点抚养费。”
“他是你家的孩子，你养活他那是应该的！”
“大娘我也不和你争了，就算应该的那封口费得给吧。”
“你……你个……”
二大娘说不出话来，二大爷脸色难看，拿出长辈的姿态压人道：“我们到底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跟我们说话呢。”
这是没话说了。
方季姜可不会被他唬住。
“好，大爷大娘既然不愿谈正事，只想听好听的话那也有。孩子我是万万不敢给你们留下了，指不定半夜给扔到深山里面去，只是，到时候实在养不起了，别怪我帮着小鱼找找亲娘，说说实话。”
不知道自己的前二婶是有什么威慑力，前面二大爷还颇有几分无所谓，说到二婶的时候却有几分忌惮，恶狠狠的瞪着二大娘，似乎怪她把这事说出去。
二大娘一脸无辜，她就说了那么一句，哪知道就被拿住了把柄。
见他们还没表示，方季姜站起身就要走。
二大爷愁眉苦脸道：“去给孩子拿点钱来。”
二大娘不情不愿的，但似乎也忌惮什么，恨恨瞪着方季姜，到底起身进了里间，把布帘子摔得响。
方季姜既然敢来要钱，自然不怕她这点没脸，悠闲自在的还问问三姐妹平时干些啥。
三姐妹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二大娘没一会儿拿出了五百文。
这才哪到哪儿啊。
方季姜往门口张望。
“大娘，打发叫花子？”
二大娘的脸色比男人死了还难看。
把一两银子扔到面前。
方季姜也不捡，好整以暇的看着。
原主可能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但现在的方季姜可是深谙砍价之道的小能手。
看方季姜不但站着不走，还又寻摸着要找地方坐下了，二大爷沉了沉脸色，到底没说什么，自己进了屋，又拿了一两多点加一串铜板，亲自把扔地上的银子拿出来，姿态谦卑。
这下不仅二大娘的脸拉的老长，连那三个女孩也都忿忿的盯着她。
方季姜笑眯眯道：“看什么呢姐姐，收的时候不嫌多，养个小鱼就嫌多了？这会儿往外拿这点也嫌多了？”
二大爷警告的妻女一眼，道：“真的没再多的了。”
现在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把这瘟神送走。
这话方季姜是不信的，但她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往后还得在村子里生活，方季姜不准备把他们得罪的太狠，见好就收。
二大娘恨的不行，骂道：“贱蹄子，以后咱们两家没关系，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跟聋了似的，对着二大娘笑笑。
二大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鱼永远是我家的孩子，只是以后就拜托你了。”
方季姜原本想解决了户口问题就首接把小鱼迁到她名下，扬眉不悦道：“二大娘不是说要小鱼支撑我家的门楣吗？你家的孩子怎么支撑我家的门楣。”
屋子里没点油灯，这会儿昏沉下来，二大爷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他说：“不可以，我死之前，不，那个女人死之前都不可以。”
“她在哪里？”
他摇了摇头。
这话大概怕她去寻不敢说，方季姜换了个问题：“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屋里一片寂静。
方季姜见问不出什么只能走了。
但是方季姜知道这里面隐藏着秘密，什么秘密呢？这秘密会跟姜氏的死有关系吗？
方季姜觉得她可能还得找人打听一下她那个神秘的二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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