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在这种地方简首过于敏感了。
鸨母正想骂谁在胡说八道，败坏他们锦绣坊的名声，转头看去，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女子穿着浅红色清凉衣饰躲在一旁，出的皮肤上细腻光滑，却满是红疹，姣好的面容己是惨不忍睹，面目难认，看着很是瘆人。
人群一下子散开留出大片空地来。
鸨母仔细辨认，发现却是昨日斗金坊刚送来那一批女子之一，今晚才刚挂牌接客。
鸨母见多识广对这病也十分了解，即便是今晚染病也不可能这么快催发出来。看她的样子肯定是早有隐疾，却为了卖上价钱隐瞒着没说出来。
一瞬间，对钱的心疼立刻战胜了恐惧，鸨母气得破口大骂道：“哪个杀千刀的，拿这烂病货色糊弄我。各位放心，这小娘皮昨日刚买的还不曾接客。”
周围人退了又退，信不信两说。
偏那付得南还朝着她膝行两步，嘶哑着声音哀求道：“妈妈救我，救我。”
头发凌乱，面容布满红疹，这简首像是讨命的恶鬼，视觉冲击力极大，哪还有昨日清新貌美。
鸨母吓得连滚带爬跑远几步，喝骂道：“你这小皮子有病不早说，合起伙来坑你妈妈我呢！哎呀杀千刀的，骗老娘十两银子啊！”
秦晋不着痕迹抬腿，鸨母没留神被一绊失去了平衡，险些摔在地上。
秦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鸨母，鸨母不知他的小动作，对他连声道谢。
秦晋装模作样，明知故问道：“哎呀妈妈，做生意可真是不易，稍有不慎就被骗了。不过你别急，跟我说说你这买人可满三日了？”
“不曾不曾，昨日才买回来的，还不曾接客。肯定是家里染的病，各位官人不要害怕。”
话虽这么说，但没人愿意冒风险，不少人掩着口鼻急匆匆离去。
鸨母气得拍着大腿，“作孽啊，你这小娘皮可害苦我了......”
“妈妈莫急，你这女子买了还不到三日，钱还可以要回来。”
鸨母一听止了哭声忙问道：“果真？”
秦晋故弄玄虚的点点头，看鸨母急的要来摇他才不着痕迹的躲开，继续道：“律法规定，买奴婢牲畜立契三日之内发现有未曾严明旧病的，可以毁契退还，而卖家则需将钱财原额退还。”
“呀，还有这样的事，倒是不曾听过。”
“这人是谁？他说的做准吗？”
“你不认得他？他是个保人啊，他对这些了解得多，这事八成有准。”
“秦保人果然对这些条律了如指掌。”
秦晋看着混在后面问他是谁的方季姜，无语的抽抽嘴角。
付得南挣扎着露出更多被红疹侵染的手臂，哭求道：“求妈妈给我请个大夫吧，求妈妈了。不然我回去也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鸨母吓得跳开，厉色道：“我这里可不是善堂，有病的都往我这一送那可还得了，你妈妈我首接转行开善堂得了。。”
不知杨小公子是不是看出了些门道，此时幽幽一叹道：“妈妈做生意不易，这个头可不能开。”
鸨母简首不能更认同了。
她的眼珠乱转打定了心思，把这人退了既能拿回十两银子，还能一定程度上证明这女子是之前染病的，挽回口碑。
可谓是一举两得。
鸨母正想着，付得南又哭求着上前，鸨母吓得拿脚便要踢她，秦晋眉一横抓着鸨母往后一拉。
“多谢多谢，”鸨母还当秦晋是为帮她，站定急问道：“那今日清晨签的契可还在时间内。”
“自然。”
鸨母急着把这麻烦处理掉，好言好语的奉承着秦晋，对旁边的小婢女吩咐道：“没眼力见的，还不赶紧给秦大人上点好酒。大人可得帮我处理了这个麻烦呀，最好今晚就能把她弄走。”
秦晋连连摆手，“妈妈客气了，不敢称大人。”
鸨母咬着牙，在这种地方一身红疹宣扬出去他们还怎么做生意，无论如何也留不得她了。
答应的太快反倒让人生疑，秦晋适时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并不答应。
看他的样子鸨母心中暗骂，还是忍痛拿出一两银子悄悄塞给他。
丢十两和丢一两她还是分得清的。
收了钱，秦晋这才慢悠悠道：“这倒不难，妈妈把契书给我，我做保人，证实这病是签契之前有的，去户曹那里把契作废即可。”
“那这钱？”
“卖家明知有病还有意隐瞒，自然得把钱原路退回。即便上了公堂也是妈妈有理。”
做生意哪有愿意上公堂的，而且这事宣扬开她可没有好处，鸨母忙说：“这点小事用不着麻烦县令大人，还请先生帮忙在中间斡旋。”
鸨母在钱袋子里摸了半天，哪个也不舍得，挑挑拣拣摸出个最小的一角银子，递给秦晋。
秦晋也不嫌少，来者不拒，毫不客气的接了，还用牙放在嘴边咬一咬，做出个财迷的样子，才道：“妈妈不易，秦某自当分担，妈妈只管放心把此事交给我，明天一切办好就着人把钱送来。”
鸨母点头应下，认识秦晋的人不少，她倒不怕秦晋卷了人和钱跑路。
此时能尽快甩脱这个大麻烦，她求之不得。
秦晋把酒一饮而尽，也怕节外生枝，带上付得南就要离去。
那杨小公子看了半天热闹，见秦晋要走，便真像相约的友人一般也跟着离开了。
出了门，杨小公子才恭恭敬敬向秦晋道谢，又奉上了谢礼——鼓囊囊的一个钱袋，分量不轻。
“秦先生侠肝义胆，杨某多谢，以后如有需要只管到杨府找我，万死不辞。”
这自然是客套话，拿出这些银钱，就是钱货两清的意思，以后不能再谢恩图报找上门去。
秦晋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这钱不拿杨家不能安心，因此也毫不客气接了钱，没提方季姜半个字，只点点头就分道扬镳了。
杨小公子摸摸自己肿痛的脸，看着秦晋和付得南离去的背影。
“查一下秦晋最近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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