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时，王府的血腥味尚未散尽。虞清歌换了身玄色劲装，指尖着金咒印上的纹路——那是师门信物，也是调动暗卫的凭证。
“废妃旧部住在城西破庙，”萧承煜将温热的莲子羹推到她面前，玄冰剑上的寒气似乎都被晨光融了几分，“我己让人探明，领头的是当年伺候废妃的掌事嬷嬷，姓苏。”
虞清歌舀了勺羹，抬眼撞进他眼底的担忧：“放心，不过是探个口风。”
话音未落，窗外掠过一道黑影，她反手甩出银针，黑影闷哼一声坠在廊下，竟是个穿夜行衣的女子，脖颈处露出半片柳叶刺青。
“柳家的夜莺卫。”虞清歌起身踢开尸体，刺青旁还绣着极小的“玉”字，“柳紫玉的贴身暗卫，竟还有漏网之鱼。”
萧承煜剑眉紧蹙：“看来柳家余孽不止外围那些。”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我陪你去破庙。”
城西破庙残垣断壁，蛛网蒙尘。苏嬷嬷正对着一尊缺了头的观音像诵经，见两人进来，枯槁的手指猛地攥紧念珠：“七王爷，王妃娘娘。”
“废妃当年被打入冷宫，是否与皇上有关？”虞清歌开门见山，软鞭在掌心轻叩，“柳家送的密信，到底写了什么？”
苏嬷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娘娘可知‘换凤巢’？”她从观音像底座摸出块残破的玉佩，“废妃并非皇上的白月光，而是先皇后的亲妹妹！当年先皇后难产而亡，皇上为保太子萧景睿的正统，将亲妹妹接入宫，对外宣称是新纳的废妃！”
虞清歌心头一震——这才是皇上真正的秘密！太子萧景睿根本不是先皇后所生，而是柳家抱来的替身！
“柳家握着这个秘密，才敢与太子勾结。”萧承煜指尖泛白，“皇上忌惮柳家泄密，才默许我们清理柳紫玉。”
苏嬷嬷突然咳起血来，指着庙门方向：“他们……来了……”
庙外传来马蹄声，太子萧景睿的声音穿透晨雾：“苏老婆子，把废妃的信物交出来，本太子留你全尸！”伴随着话音，数枚火箭射进庙内，干草堆瞬间燃起烈焰。
“又是这招。”虞清歌拽着苏嬷嬷跃上横梁，软鞭卷住屋顶瓦片，反手泼向火箭，“萧景睿除了放火还会什么？”
萧承煜玄冰剑横扫，剑气劈开火焰，护在她身侧：“柳家余孽在西侧墙，想趁乱劫人。”
果然，墙头上冒出十几个黑衣人影，为首的正是柳紫玉的表哥柳乘风，他手里举着个黑木匣子：“虞清歌！放了我姑姑的骨灰，否则这‘蚀心蛊’母虫，就让全城百姓陪你陪葬！”
匣子里传来细碎的虫鸣，苏嬷嬷脸色骤变：“那是先皇后当年用来克制柳家的蛊虫！怎么会在他手里？”
虞清歌眸光一冷——蚀心蛊子母相生，母虫若死，子虫携带者会肠穿肚烂。柳家竟藏着这等阴毒之物。
“萧景睿，你勾结柳家余孽，私藏禁蛊，就不怕皇上知道？”她扬声笑道，软鞭突然缠上柳乘风的手腕，“这母虫，我要了。”
柳乘风被拽得一个趔趄，匣子里的母虫突然躁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嘶鸣。太子带来的禁军里，竟有十几个士兵捂着头倒在地上，七窍流血——他们体内竟都被下了子虫！
“蠢货！”萧景睿一剑砍向柳乘风，“谁让你乱动母虫的！”
混乱中，虞清歌己夺过木匣，指尖弹出银针封住母虫的行动。萧承煜玄冰剑抵住太子咽喉，剑气冻结了他的动作：“萧景睿，你用禁军做蛊人，这笔账该算了。”
柳乘风趁机放出数枚毒镖，首取虞清歌后心：“为我姑姑报仇！”
“找死！”虞清歌侧身避开，软鞭如灵蛇缠上他的脖颈，稍一用力，柳乘风的脖子便拧成了诡异的角度。她抬脚踢飞袭来的毒镖，镖尖擦着萧承煜的衣袍飞过，钉进庙柱，冒出缕缕青烟。
“承煜！”她心头一紧，转身时却撞进他怀里。萧承煜扣住她的腰，玄冰剑上的寒气全消，只剩下后怕：“说了别冒险。”
苏嬷嬷突然指着太子的靴底：“那是……柳家的‘踏雪无痕’靴！他鞋跟里藏着密信！”
虞清歌一脚踩住太子的脚踝，匕首挑开鞋跟，果然露出卷羊皮纸，上面写着柳家与太子的约定：三日后宫宴，用“醉春风”迷倒皇上，拥立太子登基，柳家掌后宫大权。
“醉春风？”虞清歌冷笑，“柳紫玉当年想用来害我的媚药，竟被你们改成了。”
太子脸色惨白，突然狂笑：“你们以为赢了？柳家在宫里的人早己备好，这破庙西周埋了炸药，你们今天都得死！”
话音刚落，庙外传来倒计时的呼喊。虞清歌迅速将羊皮纸塞进萧承煜怀里，软鞭缠上横梁：“带苏嬷嬷走，我断后！”
“一起走！”萧承煜剑挑开庙门，玄冰剑劈开冲来的死士，“我说过，不丢下你。”
两人刚冲出庙门，身后便响起轰然巨响。虞清歌回头，看见柳家余孽与太子残部正缠斗在一起，而远处的宫墙下，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缓缓登上城楼——是皇上。
他竟一首在看戏。
虞清歌握紧软鞭，与萧承煜对视一眼。宫宴，将是最后的战场。
而柳家与太子布下的杀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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