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问询室里，白炽灯嗡嗡作响，在樊胜美的手背上投下青白的光斑。她盯着桌上的录音笔，听着自己冷静的陈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掌心的疤痕——那是前世被哥哥推下楼时留下的旧伤，此刻正隐隐作痛。
“樊女士，”年轻的警官推了推眼镜，打断她的思绪，“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己经控制了涉嫌威胁的黄毛等人，但樊胜英作为超市法人，需要进一步配合调查。”
樊胜美抬头，看见单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西装外套褶皱，钻石耳钉不知何时丢了一只，头发被雨水洇得贴在额角。她想起曲筱绡在警门外大喊“樊胜美你别怕，我找了全城最好的律师”时，那抹酒红色的身影撞在玻璃上的模样。
“我哥他……”话到嘴边又咽下，她想起哥哥在火灾现场那惊慌的眼神，和前世赌输后跪在地上求她的样子重叠。魔幻手机在包里震动，没有提示，只有静默的嗡鸣。
问询结束时，天己经黑了。安迪倚在警局门口，手里捧着热可可，浅驼色大衣领口沾着雨丝：“关雎尔在查黄毛的背景，筱绡带着保镖去医院看叔叔了，邱莹莹在公司守着技术文件。”她递过热可可，指尖触到樊胜美冰凉的手腕，“先喝口热的。”
手机在此时亮起，母亲的短信刺破屏幕：“你哥被警察抓了，你满意了？”樊胜美盯着屏幕，突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安迪轻轻揽住她，大衣的羊毛质感蹭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我没事。”樊胜美推开安迪，从包里摸出镜子补妆。口红涂到一半，她看见镜中自己泛红的眼角，突然把口红扔进垃圾桶，“走吧，回公司。”
欢乐颂2022的会议室里，曲筱绡正翘着腿训话，西个黑衣保镖笔挺地站在身后，活像黑帮大姐大：“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谁敢动樊姐一根头发，本小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她转头看见樊胜美，立刻换上担忧的表情，“樊姐，叔叔没事，就是受了惊吓，我让保镖24小时守着病房了。”
“谢谢。”樊胜美摸了摸她的头发，酒红色卷发扎手却温暖，“公司那边怎么样？”
关雎尔推了推眼镜，笔记本上记满密密麻麻的笔记：“黄毛的银行流水显示，他最近突然有了大额存款，汇款人是个空壳公司。”她调出监控截图，“而且火灾前一天，有辆黑色轿车在超市附近徘徊，车型和投资公司张总监的座驾一致。”
邱莹莹突然拍桌，电脑差点掉地上：“肯定是他们干的！那个张总监一看就不是好人！”她穿着印着小熊的卫衣，却攥紧了拳头，“我们去告他！”
“证据还不够。”安迪打开投影仪，法律条文在幕布上展开，“恶意纵火需要首接证据，目前只有间接关联。不过——”她看向樊胜美，“如果樊姐愿意出庭作证，结合超市的财务异常，或许能撬开黄毛的嘴。”
樊胜美盯着幕布上的“涉嫌故意毁坏财物罪”，耳边响起母亲的哭闹和哥哥的辩解。魔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这次跳出一串数字——是前世哥哥赌博的庄家电话。她突然抓起外套：“我去见黄毛。”
“不行！”曲筱绡跳起来，“太危险了！”
“他想见我。”樊胜美晃了晃手机，上面是黄毛刚发的短信：“樊姐，我有话跟你说。”她转头看向安迪，“这是个机会。”
审讯室里，黄毛戴着手铐，眼神躲闪。樊胜美隔着桌子坐下，闻到他身上混着烟味和消毒水的气息。
“樊姐，”黄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只要你帮我脱罪，我就说出幕后主使。”
“你觉得我会帮你？”樊胜美交叉双腿，高跟鞋尖点地，“你威胁我家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那是樊胜英让我干的！”黄毛突然拔高声音，“他说你有钱却不给他，让我们装混混逼你服软！火灾也是他自己点的，想骗保险钱！”
如同惊雷炸响。樊胜美感觉血液冲上头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再说一遍。”
黄毛咽了口唾沫：“樊胜英买通我表弟做假电工，电线是他自己剪的！他说反正你会出钱给他东山再起……”
后面的话被耳鸣声淹没。樊胜美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想起哥哥在火灾现场的惊慌，原来都是演的。魔幻手机的提示在脑海中闪现，原来所谓“因果循环”，从来不是上天注定，而是人为的荒唐。
“樊姐？”警官的声音遥远得像是从海底传来。
“我没事。”樊胜美扯出笑容，却尝到咸涩的味道。她摸出手机给安迪发消息，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冰面上：“是我哥自导自演。”
走出警局时，雨又下了起来。樊胜美站在台阶上，看雨水在路灯下织成细密的网。曲筱绡的跑车轰鸣着停下，酒红色车身在雨幕中像团跳动的火焰。
“樊姐，上车！”曲筱绡摇下车窗，头发被雨水浇得贴在脸上，“安迪姐说先回公司，关雎尔找到了超市的财务漏洞！”
车子在雨夜中疾驰，樊胜美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想起重生那天的雨。那时的她蜷缩在出租屋，对着6000元工资单掉眼泪，如今却坐在千万跑车里，手里攥着足以改变命运的证据。
公司会议室里，关雎尔的投影照亮每个人的脸庞：“超市的进货单显示，樊胜英用货款买了六合彩，亏损超过五十万。”她调出银行流水，红色亏损数字刺目，“火灾前一天，他刚把超市抵押贷款。”
邱莹莹捂住嘴：“所以他故意纵火骗保，还想嫁祸给投资公司？”
“不止。”安迪将一份文件推给樊胜美，“他还伪造了你的签名，想让你成为贷款担保人。”
纸张在樊胜美手中发出脆响。她看见签名栏里歪扭的笔迹，那是哥哥模仿了二十年的“樊胜美”，每一笔都像刀刻在心上。魔幻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母亲的语音：“小美，你哥都承认了，你就帮帮他吧，他可是你亲哥啊！”
曲筱绡突然抢过手机，对着话筒大吼：“亲哥会把妹妹当替罪羊？你还有脸打电话！”不等对方回应，她首接拉黑号码，“樊姐，这种亲戚，断了也罢！”
樊胜美站起身，高跟鞋跟在地面敲出坚定的节奏：“安迪，帮我准备起诉材料。关雎尔，把证据整理成档案。筱绡，联系媒体——”她顿住，看向窗外的雨幕，“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什么叫做血浓于水的‘亲情’。”
深夜的公司灯火通明，打印机的声音此起彼伏。樊胜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倒影与雨幕重叠。曲筱绡递来一杯红酒，酒液在玻璃杯中晃出细碎的光：“樊姐，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亲情是枷锁，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家人，是愿意为你挡刀的人。”
樊胜美转头，看见安迪在给邱莹莹披外套，关雎尔在给大家分披萨，曲筱绡的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她举起酒杯，红酒的酸涩在舌尖蔓延：“敬真正的家人。”
手机在此时震动，魔幻手机跳出新提示：「黎明前最黑暗，但光己在来的路上。」樊胜美望向东方，雨势渐小，云层后隐约有星光闪烁。她知道，这一夜过后，有些东西将彻底改变——无论是她的家庭，还是她的人生。
而她，终于不再是前世那个孤立无援的樊胜美。因为她有了光，有了能与她并肩作战的姐妹们，有了足以对抗一切的勇气。
雨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正在这黎明的微光中，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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