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殿上的争吵声比市井茶馆还热闹，林晏书捏着被弹劾的奏章，看着苏尚书身旁摇头晃脑的御史们，突然想起街头那群抢食的鸭子——都是脖子伸得老长，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陛下！林晏书一介女流，竟干预朝廷命官查案，此乃‘牝鸡司晨’！”
御史大夫王仁举着笏板，唾沫星子差点溅到龙椅上，“当年贾南风乱晋，武曌篡唐，皆是妇人干政的前车之鉴！”
“王大人这是把史书当咒符念？”
林晏书往前跨一步，折扇敲得朝笏板“当当”响，“武曌开殿试、创武举，治下‘贞观遗风’；冼夫人保境安民，被尊‘岭南圣母’。按您这歪理，满朝文武不如回家养鸭子？”
苏尚书抚着山羊胡冷笑：“陛下，科举舞弊案尚未定论，林晏书就血口喷人首指苏府，分明是居心叵测！”
他突然痛心疾首地摇头，“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却遭此等污蔑，恳请陛下彻查！”
顾云舟上前半步，蟒袍上的金线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下闪着光：“苏大人既求彻查，何不先解释——为何给文墨斋送墨的车夫，指甲缝里会有苏府的金粉？”
殿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玉佩撞击声。
苏婉柔捂着嘴娇弱地咳嗽：“三皇子这是屈打成招？车夫一介草民，偶然捡到金箔也属正常。倒是林晏书，私闯民宅、抢夺账本，才该治罪！”
“好个‘偶然捡到’！”
林晏书猛地展开袖中密信，“这封科举考题泄露的密信，从徽墨里拆出来时墨迹未干。苏大人，您说这墨是不是该改名叫‘黑心肠墨’？”
皇帝揉着太阳穴，挥手示意退朝。
顾云舟拦住林晏书："苏尚书在六部安插了不少党羽，这次弹劾早有预谋。你近日务必小心，我会安排侍卫……"
“得了吧顾皇子，”林晏书挑眉，“您那侍卫队的功夫，还不如我手里的折扇好使。”
她望着苏婉柔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寒光，“真正的好戏，在宫外呢。”
暮色西合，林晏书和沈清砚乔装成商贩，在文墨斋旧址附近探查。
突然，三道黑影如鬼魅般袭来，弯刀泛着幽蓝的光。
沈清砚一把将林晏书拽到身后，判官笔与刀刃相撞，火花西溅：“是西域的淬毒弯刀！”
林晏书甩出袖中软鞭缠住一人手腕，却见对方袖口露出青云会的云纹标记：“果然是你们！”
她话音未落，又有十余人从屋顶跃下，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千钧一发之际，燕临渊如苍鹰般俯冲而下，鎏金匕首划出耀眼弧光：“早说过让你们带护卫！”
他以一敌三，招式凌厉，“城西废弃宅院有异动，顾云舟正在那里……”
话未说完，一支箭矢擦着林晏书耳畔飞过，钉在梁柱上嗡嗡作响。
沈清砚挡在她身前，肩头瞬间绽开一朵血花：“别分心！这些人是要拖住我们！”
林晏书咬着牙，从腰间摸出烟雾弹掷出。
混战中，她摸到杀手腰间的令牌——上面赫然刻着苏府徽记。
待烟雾散去，杀手们己消失无踪，只留下满地血迹。
“沈清砚！你怎么样？”
林晏书撕开裙摆为他包扎，“早让你学我强身健体，偏要做弱柳扶风的美男子。”
沈清砚苍白着脸苦笑：“现在知道夸我美了？”
他突然咳嗽起来，“那些杀手的目标不只是我们……顾云舟恐怕有危险。”
另一边，顾云舟在废弃宅院与青云会成员对峙。
月光下，苏婉柔的脸笼罩在阴影中：“顾皇子，这是何苦呢？只要你不再插手，我可以保你……”
“保我？”
顾云舟冷笑，“保我看着你们通敌叛国？苏婉柔，你以为用这些手段就能瞒天过海？”
话音未落，西周突然燃起大火，青云会众人趁机撤离。
顾云舟在火海中寻找线索，却发现密室里的通敌账本不翼而飞，只留下一封挑衅信：“想要证据？来拿啊。”
当林晏书等人赶到时，只看到废墟中脸色铁青的顾云舟。
燕临渊踢开烧焦的木梁，沉声道：“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这是圈套。”
林晏书望着天边残月，将染血的令牌攥得咯咯作响：“苏婉柔，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她转头看向伤痕累累的同伴，“从今天起，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看是他们的刀快，还是我们的真相更早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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