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 林晏书推开他。
"林晏书！" 慕容青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明天陪我去东宫送肉干！你帮我看看，顾云舟最爱吃辣的还是甜的！"
林晏书无奈转身，迎向蹦跶过来的红衣少女。
身后，燕临渊的低笑混着夜风吹来："小狐狸，别忘了，狼可不止一只。"
次日清晨，东宫门口。
"顾云舟！顾太子！" 慕容青青的喊声惊飞了檐角的鸽子，她扛着一袋风干肉，对着宫门守卫咧嘴一笑，"我来找你们太子放羊！"
守卫面面相觑，为首的千户硬着头皮上前："公主，太子殿下正在早读，不便打扰……"
"早读？" 慕容青青挑眉，"本公主陪他读！"
说着便要往里闯，却被守卫用长枪交叉拦住。
"放肆！" 一声呵斥传来，顾云舟的贴身太监匆匆赶来，"青青公主，太子殿下有请。"
慕容青青得意地挑眉，跟着太监进了东宫。
顾云舟正在书房临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公主今日又想套马，还是想驯羊？"
"都不是！" 慕容青青把袋子往桌上一倒，风干肉滚了一地，"我来教你吃风干肉！要配上青稞酒才够味！"
顾云舟看着满地狼藉，头疼地揉眉心："公主，这里是东宫，不是草原帐……"
"知道啦！" 慕容青青忽然看见墙上的《出师表》，"这字写得不错！比我哥的狗爬体强多了！你教教我呗？"
顾云舟无奈，只得递给她一支狼毫："先学握笔。"
慕容青青握住笔，却像握套马杆般用力，笔尖在宣纸上戳出个洞："怎么这么软？比套马杆差远了！"
"需得用巧劲。" 顾云舟示范给她看，"如同骑马，蛮力只会让马受惊。"
慕容青青似懂非懂，依样画葫芦，却在落笔时不小心甩了顾云舟一脸墨汁。
"对不起！" 她慌忙用袖子替他擦拭，却越擦越花，"要不我帮你洗袍子？我在草原经常帮小羊羔洗澡！"
顾云舟后退半步，撞上书架，几本典籍应声落地。
慕容青青蹲下身捡书，却看见最底下的一本《大胤婚俗考》。
"这是什么？" 她翻开扉页，"娶亲要三书六礼？还要跨火盆？"
顾云舟连忙抢过书："公主还是先学写字吧。"
慕容青青撇嘴，忽然瞥见他腰间的玉佩："这玉佩好看！比我的狼牙坠子精致多了！"
不等顾云舟反应，她己伸手去摘，却不小心扯断了玉绳。
玉佩 "啪" 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空气瞬间凝固。慕容青青瞪大双眼："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云舟看着地上的玉佩，那是林晏书送他的生辰礼，心中虽疼，却依旧温声说："无妨，让匠人修补即可。"
慕容青青忽然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对不起…… 我赔你一个狼牙坠子吧！比玉佩结实多了！"
顾云舟一愣，看见她眼里的愧疚，忽然想起林晏书说过的话："草原人重情义，若伤了别人的心，会用最珍贵的东西赔罪。"
"好。" 他轻声说，"我收下你的狼牙坠子，也请公主收下我的毛笔。"
慕容青青破涕为笑："一言为定！以后你就是我在中原的第一个朋友！"
正说着，林晏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太子殿下，皇上宣您进宫……"
话音未落，她己走进书房，看见满地的风干肉、顾云舟脸上的墨汁，以及碎成两半的玉佩。
"这是……" 她挑眉。
慕容青青连忙解释："我、我不小心把玉佩摔碎了，不过我赔了他狼牙坠子！"
林晏书看着顾云舟脸上的墨汁，又看看慕容青青腰间空了的狼牙绳，忽然笑出声："看来你们相处得很「融洽」啊。"
顾云舟无奈摇头："晏书，帮我找件干净的袍子吧。"
慕容青青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酥油："对了！用这个能擦掉墨汁！我们草原人都这么干！"
林晏书看着她往顾云舟袍子上抹酥油，哭笑不得："公主，这是云锦袍子……"
"没事！" 慕容青青摆摆手，"我哥的狼皮袄被我泼了奶酒，晒干后更软和！"
顾云舟看着自己沾满酥油的袍子，欲哭无泪，林晏书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三人身上，慕容青青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顾云舟的无奈里透着纵容，而林晏书忽然觉得，这荒唐的一幕，竟透着几分奇异的和谐。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总在不经意间，让不同世界的人碰撞出火花。
而她，只需静静看着，笑看这金銮殿内外的风云变幻，笑看这草原狼女与中原太子的奇妙缘分。
毕竟，在这乱世里，能有这样一份纯粹的率真，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好了，" 林晏书忍住笑，"公主，该随我去见北疆王了，他怕是找你找得急了。"
慕容青青吐了吐舌头："差点忘了！我哥说要带我去看翰林院的藏书！顾云舟，明日我再来看你！记得把狼牙坠子戴上！"
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顾云舟终于松了口气，却在低头时看见袖口的酥油，苦笑着对林晏书说："看来，本太子得学些草原生存之道了。"
林晏书轻笑，捡起地上的半块玉佩："或许，这就是上天让你多些历练呢。"
顾云舟望着她手里的玉佩，握住她的手："无论经历什么，我只希望，你能一首在我身边。"
林晏书点头，指尖轻轻着玉佩断口 —— 或许，有些破碎可以修补，有些缘分可以延续，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远处，慕容青青的歌声再次传来："风干肉配青稞酒，朋友来了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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