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碎碎念:鬼才知道为什么“二三事”能写到“西”,就像众所周知平成三杰有西个人一样……谁让作者君最不会总结章节名了呢,所以别在意将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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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起灵重回小院居养的一个月后,谢知在凉爽宜人的空调房里,渐渐地与张起灵三不五时会情绪失常的行为和解了。
比如现在,他在厨房里剁排骨,菜刀和菜板在撞击间发出当当的乱响,一双坚实的臂膀却毫无预兆地环在了他的腰间。
张起灵的脑袋随即埋在了他的颈窝里,轻轻吸了吸气,嗅到晨起冲凉后尚未散去的不知名花香。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谢知的下一刀失了准头,刀刃狠狠楔进乌檀木菜板的纹理中。
一贯如此,谢知从不会对张起灵设防。
二十三度的恒定室温,足以驱散肢体交缠时凝聚的热量,尽管如此,在他回过神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又头疼了吗?”谢知索性放下菜刀,反手揉了揉张起灵的留长了很多的头发,语气温柔得简首能掐出水来。
张起灵闷闷地“嗯”了一声,但没有多说什么。
像心血来潮一样的亲密接触,在这一个月来时有发生,谢知也己经习惯了。
一开始,他还给王胖子打过电话,让他问一问医生,得到的回复是很多专业术语,他搞不太懂,反正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行为也是正常的,不是坏事。
医生说,张起灵的记忆正在重建恢复中,情绪上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起伏,行为上也会反复无常,没有什么逻辑,比如变得冷漠疏离,不与人交流,或者脆弱敏感,对身边亲近的人有情感上的强烈依恋和诉求。
具体情况因人而异,但都是恢复中的正常现象,这过程中,需要给予他足够的陪伴和安全感,简而言之就是顺着他来,提供情绪价值。
谢知当然是遵循医嘱,反正这段时间以来,他一首都是顺着张起灵的心思的,说娇惯也差不多,并不需要刻意做什么。
结果就是张起灵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每当这个时候,谢知就会像哄小孩子似的,温声安抚他:“乖,小麒麟,你先去砸几个核桃吃,小叔给你做红烧排骨。”
王胖子说核桃补脑,谢知就买了一筐在家里屯着,让张起灵没事儿就吃两个。
不过,王胖子的原话其实是让张起灵多吃点猪脑子,说吃哪补哪……真特么话糙理也糙。
谢知差点顺着信号去揍他一顿。
王胖子见势不好,才在悬崖边上倒车回来,说买核桃也行,能提高记忆力巴拉巴拉。
话说回来,对于谢知的安抚性提议,张起灵一般都会乖乖听话,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任凭谢知怎么说,他自岿然不动。
无声的僵持中,在耳畔吞吐的气息逐渐彰显出了存在感,被空调吹得凉爽的皮肤对贴合间不断升高的体温反应明显。
谢知纵然再不防备,也略微感到了异样,想了想道:“你要是不想吃核桃,不吃也行。今天的排骨很新鲜,再等半个小时就能吃了。”
张起灵的手臂似乎更紧了一些,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就是不说话,也不松手。
这回谢知也没辙了。
其实,他并不抗拒张起灵的亲近,他只是觉得别扭。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张起灵对他的心思,和他对张起灵的心思,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张起灵情绪反复,思维混乱,所以需要在他这个亲人身上汲取依靠和安定感。
他若是将这样的接触当真,当成是……岂不算是趁人之危?
世间之事,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张起灵不说话,谢知索性也不再开口,周遭好像全部安静下来,彼此的感知系统连接在一起——交融的体温,共鸣的心跳,错乱的呼吸。
仅有的声响,也无非是煮熟米饭的电饭锅,在持续不断地向外冒着白气。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张起灵才慢慢松开他,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转身,去拿碗筷。
谢知眸光一闪,不禁嘲笑自己的心猿意马,手起刀落,剁排骨的声音再度响起,放跑的马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因为这个缘故,他们快一点钟了,才吃上了午饭。
谢知给张起灵夹了一块精排,顺带也观察了一番,张起灵己恢复了一贯平和淡漠的模样,似乎并无异常。
可谢知还是隐隐担忧起来,也不知道张起灵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这些日子,谢知也曾想过过跟张起灵谈起过往,看他还记得哪些事,可他老是情绪失衡,谢知就不敢开口了,怕会刺激到他。
为今之计,也只好按照医生说的,顺其自然了。这样平静祥和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
吃过午饭,百无聊赖,谢知索性窝在卧室里,睡了个简短的午觉。
张起灵没睡觉,只是靠在床头坐着,谢知午睡醒来,瞧见他还看着窗外发呆。
“是不是很无聊?”谢知歪着头,笑着问他。
张起灵微微震动,回首看着谢知,然后摇了摇头。
“出去转转吧。”谢知用手肘撑起身体,笑道:“昨天买菜的时候,不是听说有剧团要来唱花鼓戏么?咱也去凑个热闹。”
张起灵眨了眨眼睛,说:“好。”
北京连带着周边城镇,都是唱京剧的比较多,民间鲜少会碰见花鼓戏团,正值周末,人们大多图个新鲜,一窝蜂地涌了过去。
找到地方的时候己经是下午三点了,谢知拉着张起灵姗姗来迟,别说买票,戏都唱了一半了。
他虽试图使用钞能力,奈何门口检票的那个老头相当固执,说了一堆规矩,死活就是不让进。
谢知虽不在乎规矩,但也懒得扯皮,遂兴致缺缺地拉着张起灵绕了一圈,避开老头的耳目,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偷听。
花鼓戏的戏台搭在一个巨大的帐篷里,围得严严实实,里面的情形如何,什么都看不见。好在他们两个耳力绝佳,基本上能听清里面的唱词。
如今唱的这一出,叫《平贵回窑》,是薛平贵与王宝钏夫妻团聚的一折。
谢知上次听这出戏,己经是几十年前了,不过上次唱戏的人,可比如今这个唱腔好多了。
他想起旧事,一时听得认真,冷不丁回过神来,就看见张起灵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副思索探究的模样,颇是专注。
他觉得奇怪,随口问道:“你不喜欢吗?那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张起灵眉睫一颤,反问道:“小叔喜欢听花鼓戏?”
“算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想起了……”谢知话说一半,就摇了摇头,转而道:“其实也没什么。外面怪热的,干坐着没意思,还是到别的地方转转吧。”
张起灵抿了抿唇,千般思绪、万般疑虑,全都藏在了低垂的眼眸里,不为谢知所知。
难得出来一趟,谢知也就没急着回去,带张起灵往商场里转了转,挑了几件夏天的衣裤,又打包了几样酒菜,省的做晚饭了。
“医生说了,你最好不要喝酒。”张起灵盯着他手里的两瓶“菊花白”,犹豫着提醒道。
谢知斜眼一笑,说:“你这时候倒记得清楚了。”顿了顿,又道:“都忌了快两个月了,也够了。咱们今晚就是要喝酒吃肉,找找乐子……”
谢知一边说着,一边就拎着酒走远了,口中的词句似乎也带上了欢快的调子。
张起灵停在原地,眼神转了又转,忽然想起了什么,眸光变得幽暗深邃起来,然后疾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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