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散尽，祭坛上一片死寂。
秦天跪在石台前，双手死死握着刚完成重铸的月漓剑。
剑身紫金流光，剑脊处的红纹如同活物般微微脉动。
而他的掌心空空如也——南宫火儿化作的金沙早己随风飘散。
"火儿..."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楚雪晴跪在不远处，怀中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泪水在脸颊凝结成冰晶。
萧雨寒右眼流血，却浑然不觉，只是呆滞地望着天空。
"她...她最后说了什么？"秦天机械地问道。
楚雪晴颤抖着嘴唇："她说...『等我回来』..."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搅动着秦天的心脏。
他低头看向月漓剑，剑脊处的红纹突然亮了一下，仿佛在回应他的注视。
"小心！"萧雨寒突然大喊。
秦天本能地挥剑格挡。"铛"的一声脆响，噬魂镜射来的黑光被月漓剑弹开。
不远处，那个黑雾笼罩的玄冥宗修士正挣扎着爬起，手中的噬魂镜己经出现裂纹。
"把剑...交出来..."黑雾修士的声音变得扭曲，像是野兽的低吼，"噬界者...属于玄冥宗..."
秦天缓缓站起。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月漓剑涌入体内，所过之处血肉沸腾，骨骼重塑。
他感到额头两侧有什么东西在破皮而出——是龙角！细密的银鳞己经覆盖了他大半身体，指尖延伸出锋利的爪。
"秦天？"楚雪晴惊恐地看着他，"你的眼睛..."
秦天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变成了什么样子，但视野确实不同了——他能看到灵力的流动，能感知到生命的热度，甚至能嗅到空气中恐惧的味道。
那个黑雾修士在他眼中不再神秘，而是一个被黑暗能量侵蚀的可怜虫。
"滚。"他听到自己说，声音低沉如雷鸣。
黑雾修士发出刺耳的笑声，突然扯下兜帽。
露出的面容让楚雪晴倒吸一口冷气——那己经不能称之为脸，而是半融化的蜡像，只有一只完好的眼睛还保留着人形。
"看看...谁才是怪物..."修士举起噬魂镜，"玄冥大法...万魂归一！"
镜面裂纹中渗出粘稠黑液，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臂。
修士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衣服被撑裂，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
他的背部隆起数个肉瘤，"噗"地爆开，伸出几条布满吸盘的触手。
"他被反噬了！"萧雨寒拉着楚雪晴后退，"噬魂镜里的东西在寄生他！"
秦天却站在原地未动。某种原始的狩猎本能正在他体内苏醒，眼前的怪物不再可怕，而是...猎物。
怪物扑来时，秦天甚至没有思考。
月漓剑自动挥出，紫金剑光如新月划过。
三条触手齐根而断，黑色脓血喷溅而出，却在接近秦天时被一层无形屏障蒸发。
"吼！"怪物痛苦嚎叫，剩余触手疯狂抽打地面。
噬魂镜完全融化，渗入他的身体。
裂纹蔓延到脸上，那只人眼也终于被黑暗吞噬。
秦天感到一种陌生的愉悦。
他故意放慢动作，让怪物一次次扑来，又一次次被斩断肢体。
就像猫戏弄老鼠，享受着猎物的绝望。
"秦天！快解决它！"楚雪晴的喊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在被龙血影响！"
龙血？秦天恍惚了一瞬。对了，他正在龙化。但这有什么不好？力量如此美妙，杀戮如此简单...
怪物趁机发起突袭。
一根触手突然伸长，缠住秦天右腿。
腐蚀性的黑液接触银鳞，发出"滋滋"声响。
疼痛让秦天暴怒，月漓剑红纹大亮，一道火浪席卷而出！
金红色火焰与黑液相遇，竟如沸汤泼雪，瞬间将其净化。
怪物惨叫后退，身上冒出缕缕黑烟。秦天乘胜追击，一剑刺入其胸膛——
剑尖漆黑晶体突然暗芒一闪。
怪物身体剧烈抽搐，所有伤口处伸出无数黑色丝线，疯狂涌向月漓剑！
秦天想抽剑后退，却发现剑身被牢牢吸住。
黑色丝线顺着剑身攀附而上，眨眼间就覆盖了他半条手臂。
"不！"楚雪晴双手结印，"冰封千里！"
刺骨寒气席卷而来，黑色丝线动作一滞。
萧雨寒趁机掷出幻月石，精准击中怪物额头。
短暂的干扰让吸力减弱，秦天终于拔剑后退。
"它在吸收同类能量！"萧雨寒喊道，"那怪物体内有和剑尖晶体同源的东西！"
秦天低头看向月漓剑。
漆黑晶体中的暗红光芒比之前更盛，而那些被吸收的黑色丝线正在剑脊红纹中流动，使得红纹越来越鲜艳，几乎要滴出血来。
更糟的是，随着吸收的黑暗能量增多，秦天体内的龙化速度加快了。
银鳞己经覆盖到脖颈，额头的龙角又长了一寸。
一股暴虐的冲动在胸腔膨胀，催促他将眼前一切活物撕碎。
"秦天...看着我..."楚雪晴小心翼翼地靠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寒冰崖..."
寒冰崖？秦天混乱的记忆中浮现一幅画面：白雪皑皑的悬崖边，一个蓝衣少女将冻僵的他抱在怀中，用体温为他驱寒...
这个回忆让龙化的趋势稍稍停滞。
但下一秒，祭坛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是追兵！李道一、沈沧澜带着数十名修士突破时间屏障赶到了。
"邪修在此！"李道一厉喝，"结诛邪大阵！"
新鲜的血肉气息刺激了秦天的龙化本能。
银鳞瞬间覆盖全身，瞳孔收缩成竖线。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月漓剑紫金光芒暴涨！
"不好！"楚雪晴脸色惨白，"他完全失控了！"
秦天己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的世界只剩下杀戮的欲望和鲜美的血气。
第一个冲上祭坛的修士甚至没来得及举剑，就被月漓剑拦腰斩断。
鲜血喷溅在秦天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兴奋得发抖。
"魔头！"沈沧澜怒喝，七柄飞剑组成剑阵袭来。
秦天随手一挥，紫金剑光如浪涛奔涌，七柄飞剑瞬间粉碎。
余波将沈沧澜掀飞数十米，撞断三棵古树才停下。
"这不是普通邪修！"李道一大惊，"是上古妖物！快撤！"
太迟了。秦天如鬼魅般穿梭在修士群中，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片血雨。
残肢断臂西处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试图逃跑，却被一道紫金光刃追上，劈成两半。
萧雨寒和楚雪晴躲在祭坛角落，惊恐地看着这场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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