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流浪猫狗啥的，收养的时候都得去宠物医院打一针，”他挠了挠排骨的下巴，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是拖拉机一样。“排……许排骨，我们是不是该去来一针呀。”
许排骨似乎听懂了“打针”二字，原本享受的咕噜声戛然而止，灰毛炸起，一个翻身就窜到了沙发底下。许莫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双在黑暗中发亮的警惕眼睛。
“不行的哦，明天老老实实跟我走吧。”他与沙发底下的发光的眼球对视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他继续回消息:
“那个打针，要打什么样的，就只打疫苗吗？”
许莫盯着苏小雨发来的消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排骨从沙发底下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观察着主人的一举一动，仿佛能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厄运"。
“疫苗、驱虫、体检……”许莫念着苏小雨发来的清单，每念一项，排骨的耳朵就抖动一下，最后干脆又把头缩了回去。
他忍不住笑出声，在对话框里回复：“明白了，明天就带它去。不过这家伙好像能听懂人话，一听到‘打针’就躲起来了。”
他拍了一张排骨的照片给苏小雨。
“哈哈哈它好聪明！记得打三联疫苗和狂犬疫苗，体内外驱虫也要做。对了，最好做个基础体检，看看有没有寄生虫或者其他隐形问题。”
紧接着发来的是附近一家宠物医院的定位和一张截图，上面详细列出了养猫初期需要做的医疗项目及大致费用。
“太感谢了！”许莫回复道。
“客气啥(?˙▽˙?)”苏小雨发来一个猫咪表情包，“记得提前预约，带个猫包或者航空箱，还有——准备条厚毛巾。”
“厚毛巾？”许莫疑惑的打字。
“以防它挣扎的太厉害，可以裹住它( ° ?? ?°)?。”
“我第一次带我家猫去打针，它在怀里跳来跳去的，最后还是三个医生一起，才给它按住了。”
“你也养了猫？什么品种的？”
“一只白猫，叫皮蛋。”苏小雨很快回复，还附带了一张照片——一只圆滚滚的白猫正西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
许莫看着照片，忍不住笑了：“它好胖。”
“不许说它胖！(｀へ′)”苏小雨立刻发来一个生气的表情，“这是毛茸茸！”
“好好好，毛茸茸。”许莫笑着回复，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推荐的医院离我家有点远，我附近有家爱心宠物诊所，评价还不错，去那里可以吗？”
“我看看！”过了几分钟，苏小雨回复道，“那家口碑确实不错。不过周三下午他们休息，别白跑一趟哦。”
许莫记下这些信息，心里暖暖的。估计这就是有人会替他着想的感觉吧。
“谢谢，我明天上午就去。”
“记得给我发排骨打针的照片！(★ω★)”
放下手机，许莫蹲下身，对着沙发底下轻声说：“听到没，明天带你去见医生。”黑暗中，排骨的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尾巴不耐烦的甩了甩。
“切，不理你了，该写试题了。”他坐回电脑前。
柳素悦发来的三道编程题还静静的躺在邮箱里，题目旁边附带的截止日期“周三前发我”西个字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
他叹了口气，点开第一道题目。是一道关于字符串匹配的算法优化问题，正好与KMP算法相关。许莫想起火锅店里柳素悦盯着草稿纸时紧蹙的眉头，以及那句“公式记混了”的低语。
他先是疑惑往后面的题目看了一下，“啊……这、这些试题不是高阶的吗？学姐咋默认我会了。”
他看了眼时间刚好10点，他甩了甩脸，把所有的问题都抛之脑后，专注的做起了题，这期间他查课程、敲代码、运行……
凌晨两点半，许莫盯着屏幕上最后一行代码，眼睛酸涩的几乎睁不开。排骨早己蜷在旧毛衣搭的窝里睡着了，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揉了揉太阳穴，将三道题的答案打包发给了柳素悦。
“学姐，我尽力了。”他在邮件里写道，“有些地方可能不太对，请多指教。”那些他自己都觉得不对的地方，用红星标注了起来。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许莫如释重负的瘫在椅子上。这三道题比他想象中难多了，特别是最后一道关于动态规划的题目，他几乎翻遍了网上能找到的所有资料才勉强写出个框架。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02:37，明天——不，今天下午还要去火锅店上班，他最多只能睡五个小时。
许莫刚合上电脑，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柳素悦来电”的微信电话，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学、学姐？”他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颤。
“第一题，你的暴力解法时间复杂度是多少？”柳素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那声音就像像是课堂上提问的老师，完全没有深夜的困倦。
许莫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没想到学姐会首接打电话来，更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专业问题。“O(n2)……”他迟疑地回答，“我查了资料，知道可以用KMP优化到O(n)，但还没完全理解……”
“第二题呢？”柳素悦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许莫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第二题……我用的是贪心算法，但可能不是最优解……”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柳素悦似乎在查看他的代码。“第三题你用了动态规划，但状态转移方程写错了。”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你高中自学过多少算法？”
“只学过基础的数据结构……”许莫的声音越来越小，“链表、栈那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许莫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想象着柳素悦推眼镜的样子——她思考时总会不自觉的做这个动作。
柳素悦终于开口，语气缓和了些，“你现在打开我发给你的对比分析文档，看第三页。”
许莫连忙重新打开电脑，手忙脚乱地找到文件。排骨被动静惊醒，不满的“喵”了一声。
“看到了吗？KMP算法的核心思想是什么？”柳素悦问。
“是……利用己经匹配的部分信息，跳过不必要的比较？”许莫不确定的回答。
“嗯。你第一题的暴力解法完全没利用这个思想。现在，试着用KMP重写一遍。”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柳素悦耐心的引导许莫一步步修改代码。她的指导简洁精准，每当许莫卡壳时，她总能用一个恰到好处的问题点醒他。奇怪的是，随着夜色加深，柳素悦的声音反而越来越有活力，仿佛深夜才是她最清醒的时刻。
“学姐……你经常这么晚不睡吗？”在等待代码编译的间隙，许莫忍不住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翻书声。“我习惯晚上工作。”她顿了顿继续道：“白天太吵。”
许莫想起火锅店里那个独自吃火锅的安静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柳素悦就像一只夜行动物，在人群熙攘的白天收起锋芒，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真正舒展自我。
“好了，运行看看。”柳素悦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许莫按下运行键，屏幕上的输出结果终于与预期一致。“成功了！”他忍不住欢呼，又赶紧压低声音怕吵醒排骨。
“嗯。”柳素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现在看第二题……”
当三道题全部修改完毕时，窗外己经泛起鱼肚白。许莫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排骨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胸口，用爪子轻轻拍他的下巴。
“谢谢学姐……”许莫对着手机喃喃道，眼皮沉重的几乎抬不起来。
“睡吧。”柳素悦的声音轻柔的出奇，“下午别迟到。”
电话挂断后，许莫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脑海中浮现出他在一个静渺的夜晚荡秋千，腿上趴着舔毛的黑猫，周身有一只米白色的小鸟，围着他打转……
闹钟在上午十一点准时响起。许莫挣扎着爬起来，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排骨早己醒来，正愉快的玩着昨天买的羽毛玩具。
“早啊，许排骨。”许莫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发现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最上面是苏小雨发来的：“许同学！记得今天带排骨去打针哦！(????)”
紧接着是一张图片，一只圆滚滚的白猫被裹在毛巾里，只露出一个不情愿的猫头，配文是“皮蛋去年的惨状，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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