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手机按在耳边的手慢慢垂下来,后颈的灼烧感顺着脊椎窜进太阳穴,像有人拿细针一下下挑着神经。
阿杰捆麻绳的动作顿住,月光从他背后漏进来,在他眉骨投下阴影:"谁的电话?"
"新海的人。"林夏喉结动了动,指甲掐进掌心,"他说真正的猎人不会等在陷阱边。"她盯着自己手背淡青的血管,那里有股热流在皮下游走,像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腕时的温度——那时血从母亲指缝渗出来,滴在银锁上,说"这锁能锁记忆,也能锁秘密"。
阿杰扯了扯麻绳,金属扣在连帽衫手腕上发出轻响:"他们比我们想象中沉得住气。"他弯腰拾起地上的连帽衫,对方后颈有道蜈蚣似的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这疤是电烙铁烫的,新海集团特训营的标记。"
林夏突然抓住阿杰手腕:"去老巷子找老王。"她的掌心滚烫,"他修古宅时翻出过守墓人笔记,我上周拍视频时见他往墙缝里塞过牛皮纸包。"
阿杰没问为什么,只把连帽衫往墙角一推,麻绳在青砖上拖出刺啦声:"小华看着他,半小时后喂点水——别喂多,呛死了麻烦。"
老巷子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亮,林夏走得急,运动鞋后跟磕在凸起的砖头上。
阿杰伸手扶她时,她闻到他袖口有股淡淡的松木香,像前世祠堂里燃的线香。
前世?
她摸了摸颈间的银锁,锁身不知何时又烫起来,隔着衣领烙得皮肤发红。
老王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
林夏刚要敲门,门里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木箱翻倒。
她和阿杰对视一眼,阿杰先一步推门——七十岁的老王正蹲在地上,花白的头发乱成鸡窝,脚边散落着泛黄的纸页,还有半块吃剩的芝麻饼。
"王伯。"林夏弯腰帮他捡纸页,指尖触到一张绘着八卦图的旧纸,"您这是......"
"小夏?"老王扶着桌角站起来,眼镜歪在鼻梁上,"你咋来了?
快坐,我这屋乱......"他突然盯着林夏颈间的银锁,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这锁......这锁和守墓人笔记里画的一模一样!"
阿杰关上门,插好门闩:"王伯,我们需要守墓人的资料。"他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递过去,"新海的人己经盯上林夏了。"
老王捏着烟的手在抖,烟丝簌簌落在青布衫上。
他转身走向里屋,床底下拖出个红漆木箱,铜锁生了绿锈。"十年前修偏厅时,房梁上掉下来的。"他用袖口擦了擦锁,"我没敢上报,就怕......"
木箱打开的瞬间,林夏鼻尖窜进股陈腐的纸墨味。
最上面是本皮面日记本,封皮压着朵褪色的腊梅,和她银锁上的花纹分毫不差。
她指尖发颤,刚要去碰,老王突然抓住她手腕:"小夏,你后颈是不是有块红记?"
林夏愣住。
前世母亲总说她后颈的红记是胎记,可每次重生,那红记都会随着记忆一起苏醒。"您怎么知道?"
"笔记里写的。"老王从箱底抽出一沓泛黄的纸,最上面一页画着个小女孩,后颈的红记用朱砂点得醒目,"守墓人每代家主,后颈都有血印,是开启记忆囚笼的活钥匙。"
林夏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抓起那本日记本,封皮上的腊梅突然硌得掌心发疼——不是腊梅,是锁芯的形状。
她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字迹力透纸背:"民国二十三年,腊月廿三,雪。
我儿夏夏今日满周岁,后颈血印初显。
族训说,血印现则囚笼动,我却怕这不是血脉荣耀,篁岭诡忆:轮回密室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篁岭诡忆:轮回密室最新章节随便看!是......"
"是诅咒。"林夏出声念道,声音发哑。
日记本的纸页薄得透光,她看见背面有行小字:"若见此页,速去密室,月至中天,血启门扉。"
"咚——"
窗外传来瓦罐落地的脆响。
林夏的手指猛地蜷缩,日记本差点掉在地上。
阿杰己经站到窗边,手按在腰间——那里别着从连帽衫身上搜来的弹簧刀。
老王的老花镜"啪"地摔在木箱上,镜片裂成蛛网。
"有人。"林夏低声说。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耳鸣,后颈的灼烧感又涌上来,像有团火要烧穿皮肤。
她迅速把日记本塞进内衣,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的温度能掩盖锁身的发烫。
阿杰冲她使了个眼色,提高声音:"王伯,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拿您整理的资料。"他推开门,冷风灌进来,吹得木箱里的纸页哗哗翻卷。
林夏跟着往外走,余光瞥见墙根的冬青丛动了动,有个黑影闪过。
两人在巷口转了两圈,阿杰突然拽着她闪进卖早点的棚子:"刚才那影子穿黑外套,左肩膀有点塌——和连帽衫是同款特训服。"他摸出手机看时间,"现在十点十七,老王那屋窗户没亮灯,应该没人进去。"
林夏摸了摸心口的日记本,纸张边缘硌得肋骨生疼:"回去。"
再推开老王家的门时,木箱还敞着,纸页却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林夏蹲下去整理,指尖触到张被撕了半页的图纸——上面画着古宅的结构图,密室的位置用红笔圈了又圈。
"他们知道我们在找什么。"阿杰靠在门上,弹簧刀在指间转了个圈,"但不知道我们己经找到了。"
林夏把图纸塞进日记本,抬头时正对上老王发颤的眼睛。
老人指了指她的胸口:"那本子......是你祖母的。"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从裤袋里摸出个药瓶,"当年灭门案......凶手也在找这东西。"
林夏按住他的手背:"王伯,您知道凶手是谁吗?"
老王的药瓶掉在地上,滚到林夏脚边。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只是摇头:"太晚了,你们快走吧......"
回旅馆的路上,林夏一首摸着心口的日记本。
路过古宅时,她抬头望了眼二楼的雕花窗,月光透过破损的窗纸,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日记本里画的"记忆囚笼"图示。
"你在想什么?"阿杰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林夏摸出银锁,锁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我祖母说,月至中天时去密室。"她的影子被拉长,铺在青石板上,"今晚,我想去看看。"
阿杰刚要说话,林夏己经加快脚步。
她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响,像前世祠堂里的木鱼声——那时母亲总说,血印是责任,不是诅咒。
可现在她知道,那是钥匙,是引狼入室的饵。
旅馆的霓虹灯在前方亮起,林夏摸出房卡,转身对阿杰笑了笑:"你先睡,我有点渴,去买瓶水。"
她没等阿杰回答,就往相反方向走。
古宅的轮廓在夜色里渐渐清晰,她摸了摸内衣里的日记本,那里有行字被她反复得发毛:"密室的门,要用心头血开。"
后颈的灼烧感又起来了,这次,她没打算躲。
(http://www.220book.com/book/JT1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