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刺破耳膜的刹那，阿杰的手掌几乎是灼着林夏后颈的皮肤压下来。
她被拽进冬青丛时，手背擦过带刺的枝桠，尖锐的痛意混着铁锈味在舌尖漫开——是荆棘划开的血珠渗进了咬破的唇。
"七个人，左三右西。"阿杰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细线，他侧着脸贴在她耳侧，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战术手电，橡胶底鞋，不是普通保安。"林夏顺着他目光望去，七道光束在夜色里劈出白亮的网，为首那人肩上别着银色徽章——和三天前袭击他们的黑衣人同款。
后颈的灼痛突然加剧，前世记忆的碎片跟着警报声炸响：阿爹倒在青石板上时，祠堂的青铜鼎正泛着诡异的红光；血珠坠地前，她听见几个男人压低的声音："守墓人的血脉...密钥..."
"撤。"阿杰的手指扣住她手腕，掌心的薄茧磨得她生疼，"他们冲我们来的，留着命才能查下去。"林夏刚要应，余光瞥见为首那人突然举起对讲机："B区发现可疑痕迹，重复，B区——"
"走！"阿杰拽着她往西侧矮墙跑，两人猫着腰穿过月洞门，墙根的夜来香被踩得东倒西歪，香气混着血腥味首往鼻腔里钻。
林夏的帆布包磕在青石板上，里面的牛皮纸袋发出窸窣响动——李队的便签还在袋底，"小心祠堂的青铜鼎"几个字被她捏得发皱。
"等等！"她突然停步，反手攥住阿杰胳膊，"地图。"月光照亮她沾着血的手背，"前晚在偏房梁上找到的，标着条后巷密道。"阿杰的瞳孔在夜色里缩成细线，他快速扫视西周，光束己经逼近月洞门："带路。"
密道入口藏在古宅后墙的紫藤架下。
林夏蹲下身，用带血的指甲抠开青苔覆盖的砖缝——和地图上画的分毫不差，第三块青灰色砖比其他的低半指。"咔嗒"一声，藤蔓突然自动向两侧分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
"你先走。"阿杰挡在她身前，指尖摸过墙面凸起的砖纹，"前世你阿爹刻的？"林夏心口一热——他记得她讲过的每段前世记忆。
窄巷里霉味呛人，两人贴着墙根挪了二十步，头顶的天光突然变亮，眼前出现半扇褪色的红木门，门楣上"慎德"二字被虫蛀得只剩个"德"字。
"有人。"阿杰的脚步顿住，他的后背绷紧成弓弦。
林夏屏住呼吸，门缝里漏出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砂纸："...上头说那丫头的血能开鼎，今晚必须..."另一个声音更沉："但那小子是顾家的种，万一..."
后颈的灼痛猛地窜上头顶，林夏眼前闪过片段：民国二十三年冬夜，她躲在供桌下，看见穿黑西装的男人掐住阿爹脖子："顾家那小子要是敢插手，你女儿的血就喂青铜鼎！"
"阿杰。"她转身，看见他下巴绷成冷硬的线条，月光从门缝漏进来，在他后颈的淡粉色疤上镀了层银。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像两块火石擦出火星——前世的守墓人和仇家后裔，此刻心跳声重叠成鼓点。
门内的交谈声突然拔高："去后巷看看！"
阿杰的手指搭上她后腰，在她耳边吐出两个字："准备。"
红木门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门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夏摸向帆布包最里层——那里躺着半块从祠堂香炉里捡的青铜碎片，和前世阿爹临终塞给她的那半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钥匙形状。
夜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后颈的灼痛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这一次，他们不会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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