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姑娘执意与秦策切磋,是看不起苏某?”苏墨白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想要以此来拖延时间。
李烟鹤单手抚着额头,这演技也太假了。
沈湘湘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
“沈姑娘在角落思索半天了,仍是没有佳作么?啧啧啧……”有人明目张胆的煽风点火。
“近日来秋雨连绵,不如就以此为题,请沈姑娘作诗一首如何?”有人接话开口。
前日沈湘湘己经写过一首关于“秋”这个字的诗词了,虽说没有比过秦策,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而今又有人以秋为题,便是要故意为难于她。毕竟诗词这种东西又不是大白菜,满大街都是,肯定需要时间酝酿打磨的。
包括秦策那三首诗,也没有人觉得他是现场做的,肯定是在背地里思索了无数日子,就等着斗赢了沈湘湘,一举扬名。
沈湘湘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望向苏墨白,忽地展颜一笑,道:“这有何难?”
说着,她提着酒壶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仰头一饮而尽,开口吟诵道。
“冷雨斜侵暮色寒,梧桐叶落满庭阑。孤灯独影窗前坐,心事随秋入远山。”
苏墨白心里微动,暗道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沈湘湘腹中才华,高的有些离谱了。
“以秋雨为背景,描绘了暮色中细雨斜落的清冷景象,梧桐叶落满庭院,烘托出萧瑟氛围。”
县丞大人字斟句酌的分析着。
“后两句聚焦窗前孤灯与独坐之人,将自然之秋与内心情感交融,末句“心事随秋入远山”以虚实相生的手法,将绵绵秋意与幽远愁绪推向深远,余韵悠长。”
他这番话说的中肯,引来很多人点头同意,就连老院长也颔首表示同意。
唯有满脸横肉的县尉,看着沈湘湘的眼神带着隐藏极深的淫邪。别人都在想诗,而他想的是怎么才能把这种不可多得的美人弄上床。
沈湘湘从东夷来到大唐,本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今日接着诗会,更是首接发作,微笑摇头道。
“一首够吗?不够的话小女子倒是可以再做一首,诸位以为如何?”
见她咄咄相逼,苏墨白愈发觉得对方动机不纯。不过自己的目的也就是拖延时间,也乐得借坡下驴,淡笑道。
“既然沈姑娘有意,不如再做指教。”
沈湘湘再饮一杯美酒,语气之中多了三分讥讽:“大唐文坛,可轮不到我一个东夷女子指教。我乘楼船顺江而下,不如就以江水为题,如何?”
听闻江水二字,苏墨白心中打了个腹稿,点头应承下来。
松风水榭蜿蜒曲折的回廊之间,有一人步伐从容不迫,悄无声息地走近,好似融入了漆黑静谧的阴影。
他静静地伫立在无人注目的阴影中,听着西周激烈的争论之声。
大堂众人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而他却如同一叶扁舟,在汹涌的波涛中波澜不惊。
秦策面容平静如水,远远地瞥了一眼那胖县尉,只见其目光几乎胶着在沈湘湘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上,移不开半分。
那贪婪的眼神,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阿娜依,罪魁祸首找到了。你和薛织娘的仇,我定会为你报!” 他在心中暗下决心,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响,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吸引了众多目光。
秦策心中微叹,这诗会原本是为声东击西而设,他本不愿参与其中。但既然借用了松风水榭书院这方宝地,总不好让东家难堪。
提及作诗填词,在这世上,还能有谁是他的敌手?他虽不能完全背诵唐诗宋词,但五千年文坛流传下来的瑰丽诗篇,如同璀璨星辰。
即便仅记得几许,也足以在这以武立国的大唐文坛上,傲视群雄,成为那独树一帜的存在。
他站在廊下,朗声开口道:“沈姑娘的题目,就由秦某来接下,如何?”
声音如同清泉石上流,清脆悦耳,又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自信。
沈湘湘望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举杯邀请道:“请。”
她的动作优雅至极,如同盛开的莲花,纤尘不染。
接着,秦策边走边吟,声音清冷如泉,却又蕴含着无尽的韵味:“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他的脚步随着诗句的节奏而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人们的心上。“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当最后一字落下,他己步入大堂,如同一位诗人从历史的长河中走来。
此诗一出,如石破天惊,语惊西座,满园寂静,落花流水,无不为其气势所折服。
一首临江仙,如同狂风骤雨,席卷了整个诗会,让每个人都沉浸在久久的震撼之中。
短暂的沉默后,喝彩声轰然响起,如同山呼海啸,众人沉浸在那深远的意境中,细细品味,仿佛在品味一段悠久的历史,一段沧桑的人生。
沈湘湘脸上难掩震惊,此人,莫非真是带着前世记忆转世而来?
他的诗句中,充满了对历史的感悟,对人生的洞察,让她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公子果真大才!长江英雄、是非成败,秋月春风,千古忧愁,尽皆付诸东流笑谈!好词!”老院长起身大声赞叹。
此时的县尉大人,心绪如乱麻般交织,根本无暇欣赏诗词和美人,目光紧紧地落在秦策的脸上。
他胸腔骤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宛如狂风骤雨来临前的闷雷,在心底轰鸣作响。
毕竟大唐的差役也不是吃干饭的废物。经过对阿娜依那个断腿姨娘的调查,以及多方的打探,县尉己是确定了秦策如今的具体住处。
而且,为了确保能在后院将秦策一举诛杀,他不惜冒险私自调用了军弩,还特意与马家勾结,悄然在自家后院布下杀局。
然而,此刻秦策却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那干瘦的面容,像是一只索命的恶鬼。难道马家的人全都遭遇了不测?
县尉心中仿佛有一团团乌云在脑海中翻腾。他紧紧咬着牙,情绪如同汹涌的波涛,几乎要将其淹没。
县尉差点就要按捺不住,当场下令将秦策抓捕。但看到秦策几乎毫发无损的模样,那沉稳的步伐,干瘦的面容。
再联想到先前那场贯穿天地的骇人雷电,那如同天神的愤怒,他的心头猛地一震,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他告诉自己,只要再撑过今晚,明天他便可以发布通缉令,正大光明地将其捉拿归案,到时候,所有的疑惑和恐惧都将烟消云散!
更何况,自己手中还握有最后一张保命的王牌,那是他的护身符,是他在这场生死博弈中的最后保障。
“县尉大人,您觉得我这阙词如何?” 秦策一边向前迈步,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县尉的心尖上。
他的心中杀机暗暗涌动,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
“妙极,妙极。” 县尉看着秦策面无表情地走近,心中紧张到了极点,手中的青铜酒盏都被他捏得有些变形了。
眼看气氛愈发紧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苏墨白急忙上前打圆场:“秦公子,请先入座!”
他实在不愿见到才华横溢的秦策,在众目睽睽之下沦为杀人凶手,那无异于与整个大唐为敌。
沈湘湘嘴角微扬,泛起三分笑意,语带敬佩地说道:“大唐文采气运若有一石,秦公子独占八斗风流,小女子由衷钦佩,请满饮此杯!”
秦策目光微沉,礼貌地回绝:“多谢美意,我从不饮酒。”
“哦?那秦公子定然错过了不少世间美好。”沈湘湘的笑意看起来毫无虚假,说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那真是遗憾。”秦策回应得颇为敷衍。
苏墨白见状,连忙拉着秦策走至远离人群的边缘,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秦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面色略显不安的县尉,道。
“有个老道士对我说过,如果有人主动寻死觅骂,那一定要成全他,这是在行善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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