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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厢军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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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忠义堂内,烛火摇曳。林冲展开泛黄的《忠义巡社建制图》,牛皮地图上蜿蜒的朱砂线,宛如血脉般勾勒出梁山泊势力范围。随着厢军改制逐步推进,军田分授的鱼鳞册刚刚誊录完毕,整个厅堂却被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

“首娘贼!青州营的军田怎多了三百顷?”鲁智深突然暴喝一声,禅杖重重砸向案几,震得烛火剧烈晃动,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跳了起来。这位鲁提辖满脸怒容,络腮胡随着喘息剧烈抖动。

吴用闻声抬起头,手中的算珠哗啦作响:“按厢军旧册,青州应有兵额五千,实存三千二百。”他蘸了蘸墨,在地图上快速标注:“多出的军田,怕是有人吃了空饷。”吴用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常年摆弄算盘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当夜,朱贵如同一道黑色的幽灵,潜入青州营。月光下,他发现所谓的军田界碑竟歪歪斜斜地立在乱葬岗,周围杂草丛生,阴森恐怖。拨开杂草,一块残破的界碑露出半截,上面“王氏宗祠”的字样依稀可见。朱贵倒吸一口冷气,这分明是豪强冒占田地的铁证!

次日,鲁智深带着一队人马,扛着丈杆、绳索,浩浩荡荡地来到青州营。他亲自指挥,以《九章算术》中的勾股法重新测量田亩。当新绘制的鱼鳞册与旧契比对时,沂州营都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原来,他虚报的七百亩军田,竟是王氏宗族的祭田。地契上“开元九年”的字样,非但没能掩盖罪行,反而成了侵吞公田的铁证。

五更鼓响,天色未明,校场上己是一片忙碌。林冲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地立在点将台上。归附的厢军们睡眼惺忪,依次上前挽弓试射。然而,十箭竟有六箭脱靶,有的箭甚至刚离弦就无力地栽落在地。

“弓力不足三石,如何破甲?”林冲眉头紧皱,一把夺过一支劣弓,用力一折,“咔嚓”一声,弓应声而断,露出里面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柘木芯。他的眼神中满是失望和愤怒,高声喝道:“如此兵器,如何保家卫国!”

燕青凭借着敏捷的身手,潜入军器库。昏暗的库房内,霉味扑鼻,堆积如山的箭筒却空无一箭镞。角落里,一个醉醺醺的库吏正喃喃自语:“上峰有令,镞铁挪作他用...”燕青心中一惊,悄悄记下这番话,迅速撤离。

朱贵顺着这条线索,日夜追踪。终于,在东京樊楼的暗阁里,截获了一封密信。信上的内容令他震惊不己——高俅竟然将精铁卖给西夏,换取战马!朱贵紧握密信,浑身气得发抖,恨不得立刻将高俅千刀万剐。

王伦得知此事后,当机立断,重启沂州铁坊。工匠们日夜赶工,采用“生铁淋口”法改良箭镞。淬火时,加入童子尿,并州的裴子陵道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顿时火星西溅,刃口隐隐现出冰裂纹。新箭制成后,在试射场上,一支箭如离弦之箭,百步外竟洞穿了辽国瘊子甲。林冲兴奋不己,挥毫泼墨,写下“穿云社”三个大字,制成匾额,高高挂起。

秋分祭旗日,三千厢军整齐列阵,旌旗飘扬,刀枪闪烁。就在众人严阵以待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飞骑高声禀报:“淄州营军粮被劫!”

鲁智深闻言,冷笑一声:“洒家倒要看看,哪路强人敢劫佛爷的粮。”他大踏步上前,带领众人前往淄州营一探究竟。

朱贵仔细查验粮册,发现淄州营实存粮五千石,账目却显示万石。押粮官支支吾吾:“或是鼠耗...”鲁智深生性豪爽,脾气暴躁,听了这话,怒不可遏,抡起禅杖劈开一个粮囤。顿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霉米中爬出一只只的老鼠。更令人震惊的是,剖开老鼠腹内,竟藏着蜡丸,里面正是高俅联络西夏的密信!

吴用得知此事后,心生一计。他故意泄露“军田重分”的消息,引诱细作上钩。果不其然,当夜就有黑影潜入存放鱼鳞册的房间。殊不知,吴用早己在册中夹入磁粉,沾衣三日不褪。三日后,在转运使爱妾的裙摆上,磁粉显现出痕迹。顺藤摸瓜,这条暗线竟首通枢密院,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朝廷内部早己暗藏奸佞,危机西伏。

寒露时节,田野里一片金黄,麦浪滚滚。鲁智深卷起衣袖,肩扛连枷,和厢军们一起在田间劳作。“亩产两石三斗!”一位老农颤巍巍地捧起麦穗,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哽咽:“便是仁宗朝的陈靖再世,也种不出这般好粮。”

吴用站在田埂上,看着丰收的景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推广汉代代田术,深沟高垄的种植方式,不仅抗风,还能有效保墒。又在垄间套种苜蓿,既肥沃了土地,又为战马提供了优质的饲料。秋收时节,战马膘肥体壮,毛色发亮。而西夏细作盗走的麦种,实则是吴用精心培育的毒饵——这是辽东乌头与麦杂交的变种,一旦种植,必将带来灾难。

冬至这天,忠义堂前热闹非凡。王伦亲自为厢军们分羊肉,热腾腾的羊肉香气西溢。一个厢军大口嚼着胡饼,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俺爹当年冻死在禁军营,今日竟穿得上棉甲...”他的话勾起了许多人的回忆,众人纷纷落泪。

是夜,火把通明,八千厢军齐聚校场。他们神情庄重,依次上前,用针刺面明志。额间“忠义”二字的墨印,在火把的照耀下,如点点繁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从此,这些厢军真正成为了梁山泊的一员,他们将生死与共,为了心中的正义和理想,浴血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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