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过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在周振山的药铺。林小满从柴房的草堆中爬起,身上的粗布衣衫满是褶皱,干草屑粘在头发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林小满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药铺后院,准备像往常一样处理药材。他路过诊室时,听到里面传来周振山低沉的声音:“最近这几味药的用量得把控好,千万不能出错。”林小满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希望能多学到些东西。周振山正与一位老药工交谈,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严肃。
“是,师傅,我明白。”老药工恭敬地回答。林小满透过门缝往里瞧,看到周振山手中拿着一本破旧的医书,书页泛黄,似乎被反复翻阅过。他心中一阵好奇,那会是怎样的医书,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医术奥秘。
这时,周振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门口。林小满心中一惊,像只受惊的兔子,赶紧转身,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后院。他的心跳急剧加速,生怕师父发现自己偷听。
来到后院,林小满望着堆积如山的药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挽起袖子,开始分拣药材。手指在粗糙的药材间穿梭,时不时被尖锐的边角刺痛。林小满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林小满,你过来!”周振山的声音从诊室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小满心中一紧,赶忙放下手中的药材,一路小跑来到诊室。
“去,把东街李大爷的药送过去。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顺便帮他煎好,看着他服下。”周振山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好的,师父。”林小满接过药方和药材,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李大爷得的是什么病呀?”
周振山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林小满委屈地低下头,默默地走出诊室。他心中满是无奈和失落,自己只是想多了解一些病症和用药,却总是遭到师父的斥责。
走在去李大爷家的路上,林小满看着手中的药材,心中暗自琢磨。他想起曾经在那本从库房发现的“周氏医案”手札中看到过类似的药方,似乎是治疗气虚体弱的。但他不敢确定,毕竟自己还只是个初窥门径的学徒。
到了李大爷家,林小满熟练地生火烧水,开始煎药。他蹲在灶前,看着火苗舔着锅底,思绪却飘远了。他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师父一样,熟练地诊治病人,真正掌握中医的精髓。
药煎好后,林小满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递给李大爷。李大爷接过药碗,皱着眉头,看着黑乎乎的药汁,面露难色。“小满啊,这药可真苦,每次喝都像要了我的老命。”
林小满笑着安慰道:“李大爷,良药苦口利于病,您喝了这药,身体肯定会好起来的。您就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
李大爷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喝完后,他忍不住咳嗽起来,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林小满赶紧上前,轻轻拍着李大爷的后背,关切地问:“李大爷,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这药太苦了。小满啊,你说我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呀?”李大爷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大爷,您别担心,师父开的药肯定有用。您按时服药,注意休息,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林小满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从李大爷家出来后,林小满的心情格外沉重。他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迷茫。自己在药铺己经三年了,每天做着杂役,真正学到的医术却寥寥无几。难道自己的学医之路就要这样一首被耽搁下去吗?
回到药铺,林小满刚迈进门槛,就看到周振山站在院子里,脸色阴沉得可怕。“你还知道回来?送个药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偷懒去了?”
林小满心中一阵委屈,赶忙解释道:“师父,我看着李大爷把药喝下去,又陪他聊了会儿天,所以回来晚了。”
“哼,就你理由多!去,把前院的地面重新打扫一遍,还有,把那些药罐子都洗刷干净,下午要用。”周振山不容分说地命令道。
林小满默默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前院。他用力挥动着扫帚,地上的灰尘扬起,模糊了他的视线。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只能把这些情绪深埋在心底。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药铺的院子里,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幕。林小满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助。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淡淡的药香。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药香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自己立志学医救人的初心。“我不能放弃,总有一天,我会证明自己。”林小满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尽管今天又遭受了师父的误解和斥责,但林小满心中对医术的渴望却愈发强烈。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荆棘,但他愿意为了自己的梦想,一步一步艰难前行。在这个看似被黑暗笼罩的夜晚,林小满心中的那团火焰,正努力燃烧,试图冲破一切阻碍,照亮他的学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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